“我们的人渗透不到山上,里面的情形暂时未知。但只要有人出山,属下必然能第一时间得报。想来文远骥收到贺家庄来信,必定也会即刻启程东来。
“那是自然,圣女被抓,他岂敢耽搁。”
回想起这位多年未见的故人,魏菘泽眼中精光大盛,文远骥啊文远骥,十八年了,我二人也该分出个胜负了。
他将封好的第一批药递给吴宏,“把这个想办法交给你们少主,他知道用途。一切行动务必要小心谨慎,莫要耽误大事!”
吴宏走后,温叔到了,他弓着半个身子向魏菘泽行了礼:“老爷您找我?”
“宅子那边如何?”
“骆神医还是隔几日便会去王三山和圣女处诊脉,不过说的都是治病的话,并无其他言语。除此之外,他们都很安分,也从不踏出该有的行动范围之外。”
“苏茂霖呢?”
“自骆神医来了以后,他就只负责按神医的吩咐准备各项药材,一项独来独往,不与其他人接触。”
“和那个丫头也没有?”
“没有。他将文远骥认作仇人,对圣女极为冷谈,如今有了骆神医,他就更有理由不去给圣女诊脉了。”
魏菘泽目光幽深,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温叔这才道:“还有一件事,需请老爷的示下。”
“说。”
“今早骆神医开的方子有些问题。”
“怎么回事?”
魏若琛在骆雁声的医治下,身体好转,每晚惊醒的次数少了,心虚的毛病也好了不少。今日魏菘泽去看儿子的时候,正好遇到骆雁声诊脉,他当场便说前些日子的药虽然吃着不错,但若要更进一步,需得换个方子。
医者随病人的病情变化灵活调方增减药物并就是寻常之事,魏菘泽的儿子病了二十来年,自己见过的大夫少说也有二十个,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便让温叔按医嘱去办。
方子开出来,温叔如往常一样,着人到往日一直光顾的药铺里抓药,却被掌柜的告知,药方中有一味药他们拿不出来。
“什么药?要是他们家没有,你便派人去金陵找。”
“掌柜的亲自来同我说,那不是药材,凡是药材行,恐怕都找不到这一样东西。”
“不是药材,那骆神医为什么要用它?”魏菘泽眉头皱起,已起了疑心。
“骆神医想要的,是新鲜活着的癞蛤蟆。我仔细问过,那物虽不是现成的药材,但却是药材的来源。医书所载,癞蛤蟆自身泌出的粘液有毒,需经过收集炼制做成蟾酥才可入药,有强心健体、化瘀止痛的功效。大夫们开药一般都只写蟾酥二字,罕少有人直接找癞蛤蟆来入药的。”温叔持重谨慎,料想了魏菘泽可能会有的疑问,早早做好了准备。
“那你去问了骆神医没有,他怎么说?”
“骆神医说,蟾酥经过炮制,虽能将毒性降低、不害本体,但药性自然也会打一打折扣。少爷的身子经过前一项的将养,已经强健不少,此时正是要用重药的时候,若因为过于谨慎使得药力不足,反倒容易丢了医治心疾的良机。”
“那毒性呢,如何规避,神医可有说?”
“方子里有与之对应的药材,可解其毒。”
“苏茂霖和桑大夫他们呢,他们有没有异议?”
“苏茂霖对骆神医极为信服,自然不反对。桑大夫用药谨慎,还是担心直接用蟾蜍的体|液有危险,但也认为骆神医说法有些道理。”
魏崧泽斟酌片刻,又问,“既然和毒有关,你没想着问问王三山?”
“这……”温叔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毒理药理一脉相承,王三山虽是制毒大家,但也凭着自己道行救过不少人,对于一些带毒的药材,恐怕比寻常医者还要精通。此事问他最合适不过了。”
温叔明白了,这就要退下。魏菘泽却拦住他:“你把他请来,我亲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