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家财万贯,只要先生肯出山,即便最后还是回天乏术,他老人家也必然会感念先生大恩,诊金之类的根本不在话下。”黄昆立马出声,希望用金钱打动他。
骆雁声已有了计较,面上却仍做思考状:“这样吧,你们先在城里住一晚上,容我想一想。明早我有了决断,就会让家人去唤你们来。”
这下无需苏茂霖多言,黄昆立刻应承下来。
夜已深,客栈中所有人均已沉沉睡去,万籁俱寂,苏茂霖房中烛火也已经熄灭,但床上却没有人。忽然,窗格被人从屋外轻轻叩响,虽然只响了一声,但坐在边上的苏茂霖却已经打开了窗户。
窗外空空,楼下亦无人影。苏茂霖住在二楼,往上便是屋顶。他想了想,旋即越出窗子翻了上去。果不其然,骆雁声正在屋脊处等他。
“你是谁?手绳从哪里来的?”骆雁声没有废话,直接从关键处发问。
苏茂霖道出自己的身份及紫璇被困、特地来南阳求他相助的前因后果。
骆雁声听罢,尚在思索:“所以,魏菘泽便是去岁以来有关天魄门各种事情的幕后黑手?”
“不错。和我同来的黄昆正是他的手下,当着他的面我只能和先生打哑谜。”
骆雁声点头:“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又问,“你刚刚还说,王三山王老前辈也被魏菘泽关了起来?”
“不仅如此,魏菘泽还逼迫他研制毒物,据说可令人脱力,并逐渐上瘾。如今两方对垒,璇儿担心他会用此物对天魄门不利。”
骆雁声终于明白为何紫璇专门来找他。这所谓能令人上瘾的药物,极有可能和木兰庄所用的药物大有关联。他研究过解毒的办法,即便王三山顶不住压力把方子交了出去,他或许还能有办法扭转乾坤。
话已至此,骆雁声便道:“事情我明白了,帮忙不难,关键是如何把人从重重守卫中救出来。还有,他们被困之事,文远骥可知道?”
“正要请先生帮忙,遣人去天魄门还有贺家庄送信,把魏菘泽如今所在的准确位置告知于他们。”
“这个好说,我派人去便是。”
“除此之外,在下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事?”
“还要往金陵长风镖局送一封信,让他们帮忙查一件事。”
翌日,黄昆果然收到了骆神医的回复,答应随他们去无锡走一趟。黄昆大喜过望,立刻叫大伙收拾行礼,当天便会同骆雁声一起往回赶。
苏茂霖使眼色询问骆雁声,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暗示三封书信均已发出。
魏宅外,魏菘泽亲自出迎,可见他对这位“神医”寄予厚望。他原本计划这几日就要来无锡,正好温叔送信,说魏若琛的心疾或许有了希望,他便又早来了两日。
骆雁声闯荡江湖时,苏明启的几个徒弟中只有文远骥刚刚出师,他都没见过文远骥,更别说比文远骥还要年轻几岁的魏菘泽了。且他被王三山所救后,一直隐形埋名,即便行走江湖也总是以各种不同的化名示人。是以,当他向魏菘泽自陈姓名为骆不孤时,魏菘泽很难联想到他就是和许淑平一齐位列“天目三英”的骆雁声。
魏菘泽以贵客之礼接待了远来的他,他也只是淡淡的,表示病人为大,与其做这些虚礼,不如早些让他先看看求治的年轻人。这便更像是一个世外高人的模样,魏菘泽求之不得,立刻带着他一起去到魏若琛的住处。苏茂霖跟着,温叔也派人将桑大夫一同请来。
骆雁声望闻问切一番,已知魏若琛的病拖得太久,之前的大夫诊断并无任何不妥,说不好今年之内他便要撒手人寰。可看魏菘泽的模样,即便几个大夫都这样说,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一心要为儿子找到续命之法。
于是,骆雁声也不说破,只告诉魏菘泽,令郎情况不太好,但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愿意一试,但不保证结果。
魏菘泽立刻应道:“只要神医肯出手,我儿就一定有希望!”
接下来斟酌医治之法,骆雁声肯定了苏茂霖之前提出的方子,又在他的基础上增减了几味药材。魏若琛吃下后,果然觉得身子松快了不少。这下魏菘泽更将骆雁声视为神明一般,每日加意奉承,凡是骆雁声提出来的要求无有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