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飞颇为触动,眼中星光点点。
瑾瑜初涉江湖,连日所见多是阴谋诡计和凶恶之徒,彭城派师徒的这句话才真正和自己所希冀的江湖豪情有几分相像。
阮云飞忍住泪意,又向紫璇道:“文姑娘,我见你有勇有谋,武功又好,十分喜欢。你要是不嫌弃,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如何?”
多日来,紫璇的神色大多在严肃与木然之间转换,直到此时才露出些许轻松和畅然,欣然应允:“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双手相握,行了小女儿家之间的礼数,瑾瑜在一旁看着,也分外高兴,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众人谈笑了一阵,紫璇又想起一事,转向瑾瑜:“方公子,余漱交给你保管的东西,你可还带在身上?”
阮云飞闻言讶异:“怎么,余漱所说把藏宝图交给了方公子的话,竟然是真的?”
瑾瑜忙将那晚紫璇走后,地上留有字迹和包裹的事情说了出来。
紫璇点头:“这也是邓钊他们盯上你的原因。”
小包一直在瑾瑜怀中藏着,被流沙帮抓住时也不曾被搜了去,直到昨晚洗漱时才取下来放在了枕头下面。此时见问,他请大家稍等片刻,回房取来,郑重交给紫璇:“既然这本就是天魄门之物,现在物归原主,最好不过。”
阮云飞总觉得到余漱此举不会这么简单,便问他:“余漱为什么要把此包裹交给方公子?他难道与你是旧识?”
其实连日遇险,方瑾瑜早就忘了包裹这回事,昨夜看见才又想起,临睡前倒是也想了想余漱这么做的目的,奈何毫无思路,又极为疲倦,很快便沉沉睡去。这时被问到,便按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因在小庙中我向紫璇姑娘说起过我的家世背景,估计被余漱听了去,彼时他并不信任紫璇姑娘,所以就冒险把东西留给了我,让我帮他保管,或许是想着日后脱险,可以直接去我家里寻我。”
紫璇见他依然天真,立刻摇头否定:“他信不过我,又怎么会相信另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呢?”
“如果真的是把图暂时交给你保管,为何还要在倪家庄江湖群豪面前公开说出来?” 阮云飞也提出质疑。
瑾瑜挠挠头:“此事已经叫流沙帮的人发现了,余漱想瞒也瞒不住啊。”
紫璇并不这样认为:“有没有可能,余漱这个举动就是为了把祸水引到你的头上?”
瑾瑜只听懂了这句话的字面意思,但又不甚明白,反问道:“引到我头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藏宝图在你手上,流沙帮必然要分出大半人手去对付你,他才有机会投到倪家庄的门下。”紫璇进一步解释道。
瑾瑜恍然大悟,但还是不愿相信:“这余漱未免也太过恶毒了吧。”
“或许,余漱也不想让倪家庄得到这幅藏宝图,所以务必要在投奔倪家庄之前先把东西交给另一个人。”阮云飞猜测道。
紫璇摇头:“要说余漱故意转移视线,这倒是有可能。我猜这里面绝不是什么藏宝图,只怕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话音未落,她已打开包裹,从中取出一本册子并几张纸。几人先翻看那册子,纸张枯黄且脆,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扯碎。匆匆浏览,每一页都是记载着某世某支某某姓名,显然是一本家谱。翻过来看封面,上面果然写着“李氏家谱”四个字。
再看另外的纸张,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写着字,似乎是余漱和别人的一些往来信件。突然,阮云飞抽出其中一张,双眼大睁,急切地阅读上面的文字。紫璇和瑾瑜见她举动反常,却不好凑过去一起看,只能等她发话,围在外面的诸位弟子就更加茫然了。
读到末尾,她似乎不信自己的眼睛,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这才跌坐在椅子上,泪水涌出眼眶,手仍旧攥着那张纸。半响她才镇定下来,向紫璇二人道:“这是我夫君写给杨世坤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