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王礼貌倾听。

按照和你交换的纸片人的剧本来说。

“因为，我是个不幸的孩子，自己这么说真不好意思……我不是在嬷自己哦。”

就算玲王昨天补习了一下，一瞬间也没听懂嬷是什么意思。

“也可能不幸才能当魔法少女……至少我现在知道的是这样。”

“被爸爸打我其实觉得还好……？一点也不痛……有一点痛。嗯。”

魔法少女的孕育需要痛苦，成为魔法少女之后过程更是痛苦。他想让一个十几岁的女生背负这个会不会太过分了。

“但我也不想原谅他。我不会原谅打我的人……绝对不会。可是他也是为了剧本，才……就像鬼片里的爸爸一样。”

你说的很混乱。玲王懂你的【游戏】是怎么和舞台串起来的。游戏会有剧本。舞台也会有。

而你不觉得你是被操控的女演员，你觉得你是玩家，只是主控有一些背景设定而已……你因此抚慰好了自己。

但是在游戏中，万一主线剧情走到最后，要玩家角色去死怎么办啦？

很多游戏的【真结局】玩家根本无法接受的哦。

“然后。在学校里。会有新的不幸。”

“我一直，不被任何人发现，其实是在等注定的一个人出现，那个人会和我说话”

你说，玲王一点都没有开心，因为他好像不是‘命中注定的一个人’‘主角’‘英雄（hero）’，而是舞台垂下来的吊索，用来绞死无辜少女的工具。

你的眼神中倒是带着淡淡的期待，但是你的眼睛是混沌的，瞳孔更是漆黑。

你的手像祈祷的少女一样握在身前，与其说你在期待着命中注定的邂逅，不如说你在想着能得到的魔法少女的更强的力量。背负相应的情节，舞台就会给予你力量。

“我，因为是这样子的类型。我刚刚来这个世界嘛！不太会和别人说话。不知道怎么使用基础设施。所以，就算她友好的对待我。我也一定会忽略她的好意。只想着我自己的事情。”

你确实是一直在说着自己的话。而且玲王怀疑你对他人感不感兴趣。

“然后。那个人会，欺负我。”

你说。因为可以调痛觉，而且见过了怪物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之就是会发展成校园霸凌。然后因为我和其他同学完全没有交集，他们也不会过来帮我。老师也不想惹上麻烦。所以我会被欺负。嗯。”

此时应该举具体事例。要怎么让玲王理解呢？那种严重程度。玲王看起来连‘校园霸凌’四个字都无法理解。

任何学校多多少少都会有吧？更何况贵族私立。

但你来的这几个星期真的完全没有看见过。至少在班级范围里真的完全没有看见过。

因为大家都注意不到你，所以你本来应该有机会看到很多日常下的黑暗来着。

这么一想，因为是游戏中主角所在的班级，所以做了真善美处理？

玲王也很关心你。对你很友好。你想他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吧。一直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什么害虫和垃圾都没有见过。你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是，会在我的桌子上涂鸦、打我、把我的头踩进马桶里，之类的。

“最后一个我不想干，我不想喝脏水啊。”

玲王还算冷静的分析着。这个比你被火焰喷在身上、每周都可能死，来说。已经好一点了。

“殴打具体是到什么程度？”你用的人称代词是‘她’。就是说不是玲王了？如果你没在幻想中‘嬷’他，把他当成大小姐的话。

女生的话暴力程度有限......不用工具的话。

只要不用美工刀割你的耳朵，用铅笔戳你的眼睛，把你的手放进搅拌机里。确实比幻境轻松。

“我要杀了她们。”玲王没等你回答，就说。

“然后我会杀了她。”你说。

玲王说和你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玲王带着厌弃的表情，他确实是有‘那种人死了也没所谓’的意思。但他不会犯下杀人罪。像把苍耳从你的身上撕开丢掉，让那种人脱离你，沉淀到社会最下面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而你虽然没有特别的表情。但说杀人是真的杀啊。

“这样就能换来更加强大的力量。”你说。

“然后我的技能会升级？嗯，还会解封一些技能。其实最后那招瞬间移动。普通来说。是随时都可以用的哦。”

“因为，最后，欺负我的女生。会打电话给其他男生，让他来欺负我。按剧本。我会忍无可忍，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开枪吧。我的枪只能射出让人转移的子弹。剧本上......是那样。游戏做了改装。就会把他们转移到我上学一定会经过的。列车的行进路线上。然后他们就被列车碾死。”

“两个人一起被车碾死。那就是我第一次杀人。”

你一口气说了好多，而且虽然有停顿，但完全没有卡壳。好像这幕景象已经在你面前排演过很多遍了。

如果是剧本的话，玲王不知道你手上有没有纸质的，但你一定看过很多遍。

这是你眼中既定要发生的未来。

玲王想要握住你的手，你的虹膜不再有光彩非常黯淡，也可能是所有鲜艳色彩都被黑暗遮盖住了，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爆开的大片大片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