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和:确实是又疯一个!
李万里无奈,“可别这么叫。听了怪别扭的。你做工我出钱,又不是签卖身契了。”
“我寻思着第一天得有个仪式感。伯父伯母有事尽管让我去做。我可不白领工钱。我住哪屋?我把东西放一放,咱该下地了。”
李万里带张守去靠墙的一间房。又去找来草席铺好。何玉勤快,旧房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里没什么家具,但胜在干净。时下穷人大多家徒四壁。有张床,张守就不嫌弃。
李天德四人像鹌鹑一样缩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两人出来,李天德迟钝地说:“那,我们下地去?”
李万里把糖葫芦分给家人,“爹,你们跟张守先过去。我给千阳带根糖葫芦。等会我自己过去。”
张守还是第一次收水稻,但他适应很快。他力气大,做起工来不慢。晚上回来,张守精神头还行。
第二天,腰酸背痛,不过张守撑着继续干。整个夏收,张守都没抱怨过一次苦,做工也踏踏实实的。李万里对他很满意。李天德这个老农也说挑不出毛病。
收割完,张守跟李天德去晒谷场碾稻。翠竹村民开始以为李家招短工,毕竟李万里要成亲。早点忙完好腾出手来处理成亲事宜。
何玉每次提起顾千阳,没有一次不带笑的,想来对这个未来儿夫郎很满意。
只是,收割完还留着人碾稻就不寻常。李家现在富贵,跟李家沾边的人或事,村民都很感兴趣。再者,张守身材高大,相貌不丑,婶子们更感兴趣。可别又错过一个金龟婿。
有人好奇向李天德打听,“天德叔,这是你家亲戚过来帮忙吗?以前咋没见过?”
李天德推着石碾走过去,“不是。”
那人等李天绕一圈回来继续问,“请的短工?”
李天德继续往前走,“不是。”
张守回头,笑眯眯,“婶子,我是李家请的长工。以后要在翠竹村长住,劳婶子多多关照。”
原来只是一个长工,婶子兴趣全无。这年头,正经农家人谁会去当长工?那肯定是穷人,穷得没地种的。田地是农人的命根子。没田地的农人,婶子们看不上。
婶子们的嫌弃溢于言表,张守也不在意。乞丐都当过,长工咋啦?没偷没抢,靠劳力吃饭。更何况,他现在有盼头。
婶子对李家还是很感兴趣的。谁能想到,李家都能请长工了。还是请了一个壮小伙。一年不得给几两出去,那可真了不得。
李天德闷得很,问一句答一句。问到不想答的他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字不发。张守天生笑脸,看着亲和多了。
婶子们跟李天德搭不上话,还是乐意跟张守搭话。
“小伙哪里人?家中几口,怎么来我们这当长工?”
张守有问必答,“就镇上的。家里就剩我了。承李秀才不嫌弃,让我得了这活。”
“哟。了不得。竟是镇上的。”婶子们又来了兴趣,七嘴八舌,“镇上有房吗?”
“李家给你多少工钱?”
“你成亲没有?”
“我双亲早逝,留我一人讨生活。并未购得房产。现在依旧独身一人。”张守话锋一转,转头问刚才问工钱的婶子,“婶子,这衣裳可真漂亮。瞧着是棉布。”
那婶子家里穷,但为人虚荣,是专门穿了最好的衣裳来晒谷场。她穿着好衣裳半天,竟无一人问起。正气闷,张守问起,婶子一下笑开花。
她动作夸张,捂着嘴笑道,“不是什么好料子。将就着穿就是了。”
知道她家底细的婶子翻着白眼,装啥呢。都是一个村的,谁还不了解谁。都吃不饱了,还将就着穿。
张守早就看到她衣服虽然是棉布,但已经洗的发白,鞋子是一双草鞋,跟衣服并不搭。张守开口,“大气!也就婶子这种富贵人家拿的出,棉布我舍不得穿。”
张守和李天德停下歇口气,张守继续说:“婶子家的家底不少于这个数吧?”说完,比划了个“十”。
“婶子一看就是富户。真羡慕婶子家能有这么多良田。我还有个弟弟也想当长工。婶子若是不嫌弃……”
虚荣的婶子还没说话,其他人哈哈大笑。燥得她脸红,说不出话,匆忙找借口跑了。
好心的婶子跟张守解释,“可别被她给糊弄了。咱村就她最会装。她那衣裳都不知道穿几年了。”
精明的婶子却知道,张守不是个好糊弄的。大家问了这么一轮,除了知道他基本信息,其他的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关于李家的事,更是一个字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