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一听垮了肩膀,“我爹现在每日带我去巡铺子,多日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
“你累了就过来,我给你做一碗安神牛乳汤。”
许言也知道陈立也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傻气,只是他太聪明看东西太透,所以反而更显幼稚。
“大人最近可忙?”许言看李恒毅面色也有些憔悴,估计也是忙的。
李恒毅点点头,“忙得差不多了,都是些陈年旧案,所以花些时间。”
他盯着桌上散乱的首饰,“你们这是?”
许言不好意思笑了笑,“花灯节不是要到了吗?我们在讨论那天如何打扮。”
陈立一听这话,眼神往李恒毅这边看了看,不做声端着茶杯喝水,他倒要看好友开没开窍。
李恒毅只是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陈立一口水差点噎住,就这样?真是恨铁不成钢。
许言看着乱七八糟的桌子,开始加快速度,“冬雪,你喜欢哪些,等会带回去。”
冬雪选了两个看着不怎么贵的,其实连清这一盒也没有便宜的,但她分不出来。
许言又挑了个款式青春的发簪一起给她,“我这头发簪不起来,你戴着好看。”
二娘就挑了一件,她一个老婆子用不着那些个好东西。
“二娘,这个项链适合你的,还有这个。”
二娘推回去,“我用不着的,你戴。”
许言一听又开始装可怜,二娘立马将东西接了过来,许言脸色立刻多云转晴,堪称史诗级变脸。
陈立和李恒毅在旁边看着都不由得说句佩服。
许言把剩下的东西收好,然后几人一起吃了顿晚饭,现在有时候陈立和李恒毅也会过来一起吃,他们坚持要给许言饭钱。
许言当然是没收,人多吃饭也热闹,差不了这几口饭,开饭店的还怕别人吃饭?
饭后,陈立和李恒毅拜别了几人。
走在路上,陈立突然问李恒毅,“李兄,你打算何时表明心意?”
李恒毅一愣,“再等等吧。”
陈立知道李恒毅是个做事有打算有顾虑的人,但感情这件事等待未必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你一日不说,她便一日不懂你的心意,良缘难得,切莫错失。”
李恒毅望天踌躇许久,“陈兄,你说我应当如何?”
陈立提了个建议,“方才在店里提到花灯节,这儿的少年少女皆在那日大胆表露心意,算是难得的好日子。”
花灯节,李恒毅舌尖轻声重复这三个字,像是下定了决心。
很快没过几日,就到了花灯节,城里家家户户门外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等到了夜晚整个县城就会变得灯火通明,如同梦境似幻。
小财迷许言当然是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这天她做了冰糖水果,既然山楂不应季了,她就改买其他的,反正好吃又漂亮。
白天就把存货一扫而空,到了临近晚上,几人在店里把衣服换好,还打扮了一番。
许言也穿了一套鹅黄色的裙子加上棉马甲,配上同色系的发巾,带着小巧的吊坠耳环和一条细项链,还涂了个胭脂口红提气色,整个人看着就像一只刚化型的小兔子,轻巧灵动。
小木穿着天蓝色的衣衫,头发被许言扎在脑后,露出了精致的小脸蛋,眼睛一直就看着许言。
“好看吧?”许言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嗯。”小木毫不犹豫的点头,如果问他哪里最好看,他肯定会选眼睛。
“那我们就出发!”许言牵起小木和二娘的手。
五个人有说有笑的朝主街走去。
夜幕中,烛光透过各样的灯散发出各种光芒。
街道上人群攒动,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个花灯,各种动物和各种花样。
许言几人也走到卖灯的地方挑选。
冬雪挑了只猫咪,临河挑了小狗,许言是小兔子,小木挑了个球型灯,二娘不想提着到处跑就没买。
几个人看什么都新鲜,看见吃的要买。
“你尝尝这个。”冬雪把吃的喂到临河嘴边。
许言也拿着一串尝了一口,然后自然地喂给小木,“好吃吗?”
众人一致认为,没有许言做的饭好吃。
走到猜灯谜的地方,几个人又是跃跃欲试。
灯谜是挂在灯下面的,只给谜面,需要猜对才可以摘下谜面纸,去兑换礼品。
“好难啊。”冬雪苦着脸看着一张字谜,她和临河认得字少,所以看题目就开始头疼,小情侣开始对着头讨论答案。
二娘走的有些累了,在路边茶铺歇脚。
许言对于这边的字认得也不是很多,也是抱着无所谓玩一玩的心情打开了一张谜语。
上面写着:春去也,花落无言,猜一字。
许言两眼一黑就想把这玩意给合上,敢不敢出个数学题考她?
她把谜语纸翻来覆去得看,还是看不明白,打算放弃,果然这种游戏不适合她。
没想到小木伸手把谜语拿了过去,看了一眼,说,“榭字。”
什么xie?哪个xie?
许言听不懂,主要还是不了解这边的造字结构。
小木见许言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心里有一丝丝满足,他牵起许言的手跑到解谜人那里。
解谜人笑着伸手接过迷面打开看。
小木开口,“是歌台舞榭的榭字。”
解谜人摇了摇旁边的铃铛,“恭喜,答对了。”
递给小木一个小香囊,“这是奖品。”
小木把奖品送给了许言,脸上全是期待的神情。
许言都在一旁都惊呆了,她家小孩那么聪明的嘛?
看着等待被夸奖的小木,许言接过香囊,额头对额头地说,“你真的是太棒了!”
在许言的鼓励下,小木一连又解出几个谜语,顺便把困扰冬雪二人的谜题也给解了。
几个人都拿着小礼品,开心不已。
冬雪和临河想去玩别的,便只留下许言和小木一队。
二人走到投壶游戏的地方,恰好碰到了李恒毅。
其实李恒毅一直在找他们,他想自然一些的出现在许言面前。
许言惊讶,“大人,你也在这啊。”
“对。”李恒毅有些紧张。
许言指了指投壶游戏,“要不要玩一把?”
不等李恒毅答应,许言自己就买了几支投壶箭先玩了起来。
这游戏看着不简单,玩起来更不简单,虽然一支没中,但许言心态好,觉得没关系。
她还也让小木试试,结果比她强些,中了两支。
最后轮到李恒毅,简直是如有神助,支支进壶,三孔皆有入箭。
许言在旁边拍巴掌,“大人真是厉害!”
李恒毅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玩得多些。”
贵家公子,投壶骑马,六艺之术没有不学的。
许言一听,便想起了在连府听下人说起李恒毅的身份,丞相之子。
但李恒毅本人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许言也知道他并不想靠家中庇佑。
在这样的家庭出生,努力是应该的,但成就往往会被家世权利所掩盖掉,外人会认为你的一切都是借了光罢了。
许言觉得李恒毅或许也会有这样的无力感吧。
“大人谦虚了,不如我们一同再往前走走吧。”
李恒毅瞧着许言被灯火照亮的笑颜,心中暗藏许久的感情也翻腾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