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已无路,忽见一旁救命梯,能不激动吗?顾明初淡笑:“不要小看一个人的求生欲。”
曾守义来到了已经等他多时的尤满处,倒是十分镇定的样子:“洪爷之死应该是三皇子所为,他想以此咬住洪爷和姜大人,不过顾明初这个刑部侍郎还是很公正的,他查出了这是三皇子自导自演,所以如今还并未采取行动。”
“曾大人,三皇子身边除了戴一和闯进牢里杀人的那名高手,其余人全是些酒囊饭袋,不必理会,戴一要守着三皇子的安全,无法离身,你要做的就是看好他们,绝不能让三皇子接近郑夫人,如果他敢有动作,我会派人真的刺杀他一次,届时,你就带着府兵搅乱浑水。”
“我知道了,那顾大人这边?”
“顾明初不知道郑毅的事,他来怀州就是为了查你贪污受贿的证据,你不是说他跟三皇子有些嫌隙?弄些假的先糊弄住他,让他觉得三皇子是为了扳倒姜坤和二皇子才故意陷害。我已写信去京城,姜大人会有行动的……”尤满洋洋洒洒地说了很多,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事先预设好,提出解决之法。
曾守义一直点头,两人在屋里说了另一段三个时辰。
接下来两天内,三皇子带着戴一往郑夫人家的那条街路过三次,这三次,尤满派来的人都差点出手,但发现三皇子只是虚晃一趟,又转头回去,而不远处,州府的兵卫隔得不远,不停巡逻,望着这边,大有形势不对就立刻出手的意思。
尤满对此情况说了以下的话:“闹市之区,如果打起来,恐有伤亡,亦会让民心动荡惶恐,三皇子应该还是顾着这些的,曾大人这次还挺靠谱,选出的护卫都是精锐,不停看着他,不怕他敢动作。”
尤满也在等姜坤的回信,以他对姜坤的了解,三皇子查到了郑毅,姜坤只会有两种做法:第一,将怀州的事告诉皇上,皇上也不想当年的事再起波澜,必会亲自下旨,召回三皇子,至于皇上知道后会如何责备姜大人,那可以以后再作周旋,这样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郑毅之事过了明路,以后有皇上罩着,他们做起事来也能更轻松些。而另外的做法:便是孤注一掷,杀了三皇子永绝后患,以后不会再有他时刻想着为当年的事翻案,也能让二皇子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尤满期待这样对峙的日子持续几天就可以,可变故就发生在转瞬之间,这天一大早,有人来向他报告:“郑夫人去了城郊,带着纸钱,要去给郑毅烧。三皇子带着戴一,不远不近地随着,今日,三皇子一定会跟郑夫人搭上线。”
“嗯,郑夫人一开始肯定不会多说的,就怕她脑子一热,忘了儿子的命,城郊荒凉,让我们的人都去,看能不能让三皇子受伤,消停几日。另外通知曾大人,让弓箭手准备好,防着那个绝顶高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在他们之后,府兵们也紧跟其后。
这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杀,三皇子虽然从来没有联络到郑夫人,可他知道,这一日是郑毅的忌日,她一定会出城,而这平时鲜有人至的地方,才是瓮中捉鳖最好的时机。
尤满没有料到曾守义早已投敌,没有料到顾明初的目的和三皇子一样,他更没有料到,三皇子身边的高手比他预计得还要厉害,所以,他的失败也早已注定。
郑夫人站在郑毅的坟前,看着山脚下几方人马的厮杀,她有种感觉,这样绝望折磨的生活,会在今天彻底结束。
一场混乱过后,死的死,伤的伤,尤满看到郑毅的儿子出现在三皇子身后,看到郑毅的父母也在曾守义身侧,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尤满恶狠狠地对着郑夫人道:“就在刚刚,你家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什么也不剩!这些年来,我虽然一直在找,可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我还是相信,要了郑毅命的东西,你不会放在别处!”
郑夫人凄苦一笑:“没了就没了吧。”
突然,郑夫人的神色变了,变得激动而又狠厉:“可是,谁告诉你!那东西在我家?谁又真的告诉过你,不杀我一直留着我的命,是为了那东西?”
这翻话听得在场之人都愣住,听郑夫人的意思,郑毅留下的东西,并不是最关键的吗?
郑夫人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公婆和儿子,眼里泪光闪动,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突然她朝着三皇子的方向微微拜下:“三皇子,我有话跟你说。”
陆佑有些惊讶,按理,郑夫人是不该认识他的,但这一刻,不仅郑夫人等了多年,他也一样。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到郑夫人面前。
郑夫人等他过来,却在这过程中转身,用背影对着所有人,她面前看着的,是郑毅的墓碑:“三皇子,姜坤一直留着我的命,并不是因为他想得到郑毅留下的东西,而是因为一个秘密。”
“什么?”
“这个秘密关乎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
“我家小姐你很熟悉的,她是卢婉,宁宁的母亲。”
陆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蓦地冲向头顶,让他瞬间站立不稳:“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