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不确定地开口:
“那我…试试?”
“对了对了,我记得我有关注过的几个场贩…”
乱步艰难地应了下来。
不过日后的事实证明,对于随机概率事件,名侦探也无能为力。
横滨今日有暴雨。
“…还真是个合适的时刻。”
黑羽结衣低声呢喃着。
阴沉沉的天空,让□□内部也显得昏暗无比。
“首领,东边有小型组织暴动。”
老人坐在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上,眼神浑浊,胸腔震动着发出生锈风箱般的“哼哧”声。他脸色涨红,显然怒气到了极致:
“让、黑蜥蜴、迅速解决!”
他身边的部下得了命令离开,森鸥外站在不远处,关怀道:
“首领,您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休息,不需要为这种小事劳心。那些家伙只是趁着您虚弱看不清形势的莽撞之人,又何必因为他们伤神?”
火上浇油。
老人喘着粗气,目光中俱是仇恨:
“想趁我虚弱的时候动手,我还没死呢,他们就这么着急!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最残忍的手段,来彰显港口mafia的权威,我的权威,不容任何人侵犯!”
“首领,请允许我为您分忧。”
黑羽结衣也在场,她温顺地低头:
“我会为您带来胜利,请您下达命令。”
首领有一丝意动。
“黑羽干部,首领目前身边的安全需要由你来保障。”
森鸥外在旁边添话。
“尾崎干部候补目前也在首领室外等候您的召唤,以及,我相信这里的安全,以我的异能,也能最快程度上实现来回。”
“不,不行,你不能去。”
这次他像是突然恢复了清醒一般,猛地想起了之前他对那个可怜的少女做过什么一样,摇头,
“让兰堂和黑蜥蜴一起出发,黑羽,你就守卫在我身边。”
“遵命,首领。”
她动作依旧恭敬,但内心却冷笑着。
如今的后悔与害怕,真的不是当初作孽的因果循环吗?
老人又开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太宰治作为在场地位最低,年纪最小的人,站在房间的角落,静静注视着那在座位上强撑的生命。
最后的挣扎...
太难看了,和他想要追寻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嘛。
也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老人一挥手,将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的其他人全都赶了出去。
随着这阵气势逐渐颓废,他发出了比之前更强烈的咳嗽声。
“您先去休息室休息片刻吧,等您醒来,一定会听到和您心意的消息。”
“...好,咳咳...”
窗外的雷电成了此刻唯一的光源。映照的在场几人神色都晦暗不明。森鸥外扶着老首领躺在室内的床上,站在床前对着边上的机器陷入思索。
“在等什么?给首领插上呼吸机进行急救吧,森医生。”
室内唯一的女性催促着。
“这是你的看法吗,黑羽干部?”
他转身,含笑问道。
“是的,呼吸机是很有必要的。”
她说,
“今天预计会有一场很大的雷暴。”
太宰治看了过来。
“五座大楼是横滨最高的建筑,雷暴过大导致无法及时将电排到地下,以至于陷入一段时间的停电,而呼吸机因为停电无法使用,首领遗憾得不到及时诊治,这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少女宣告着接下来的剧本,
“而是否会成为罪魁祸首,森医生,亦或是得到一份有力的证明,这取决于你自己。”
“我知道了,小姐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那袖口的隐约冰冷反光消失了,医生紫红色的眼眸中写满兴味:
“请说吧。”
楼顶,大风几近卷走男人的衣帽,钢琴家退后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那是利用些许道具可以让避雷针暂时失效的一点小把戏,他感到有意思极了,摸了摸下巴:“小结衣,这下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呢~”
“我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你在那座岛上曾经做过的事。”少女说。
“哦?”这下他真的有些惊讶了。
“我知道你为了胜利可以把那些人看作是冷冰冰的数字,冷静又缜密,有着宛若手术刀般的头脑,但我想问的不是这些。”
她逼近一步,
“森医生,你是否能承担那些化作生命的数字?那些写在纸质报告上的罪孽,那些一念之间就会变成天堂或地狱的抉择?”
森鸥外正了神色。
“你知道我和你在这个岗位上认知最大的一点差别在哪里吗,黑羽干部。”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而后以没让任何人看见过的,纯粹的眼神说道:
“所谓首领,处于组织顶点的同时也是组织全体的奴隶。若是为了组织的存亡和利益,将欣喜地浸入万般污秽之中。培养部下,将其放在最合适位置,若有必要,也会用完即弃。如果这是为了组织,不论多么无情的事情我也会欣然实施。这就是首领会做的一切——”
森鸥外将视线飘向一旁,眺望着窗外在阴霾中显得不甚真切的街道。
“一切都是为了守护组织,和这片值得珍爱的城市。”
那位先生真的很会选人。
他让医生投身黑暗,让杀手行于黄昏,自己则立于白昼,组成构成一天的三刻。
黑羽结衣喟叹着躬身:
“好吧,是您的胜利。那么首领,也请容许我献上我的诚意,作为这件喜事的庆贺。”
钢琴家接收到了信号。他轻巧地从室外撤回室内安全的地方,按下了按钮。
天突然亮了。但那只是错觉,庞大无比的雷蛇在乌云中翻涌滚动,最后笔直冲向向它招手的香喷喷猎物。在室内的他们甚至也感觉到了一阵酥麻。
屋里充斥着焦糊的味道。
而那早就没人在意的老首领,终于被人在此刻分出了一丝注意。
在这昏暗的室内,太宰治作为见证人,记录了这新旧首领交换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