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田玉会在真实的相机旁,又为什么台下的田玉始终不肯上课。
真实和虚假,一切在此时有了答案。
田玉转过身,透明的身躯拉扯在空气里。
南柯问:“第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别问了。”
“来不及了。”
田玉一连说了三句话,扭头继续向前。
步伐没了身体重量的束缚走得更加迅速,南柯几乎是跑着追上去的。
随着舞台后方的小道关闭,在田玉的带领下他总算避开了下课的指令。
而后田玉拐了道弯,南柯跟上时发现是那层连接舞台上下的台阶。
下了舞台,田玉透明的身体在观众席上扑了个空,底下的“田玉”起身的动作跟着明显一顿。
南柯脚步加快,手腕轻轻摇晃,细弱的铃铛声响在整个大厅,无数根来自灵魂的诅咒裹挟着白线,生生将她按了下去。
南柯坐在了她身边,唇角勾了勾,“Maple老师,可能需要你加个班。”
属于兔子阴冷的猩红的眼黏在南柯身上,被认出后的Maple脸上变了又变,忽然她咧嘴笑了起来,“我提醒过你,不要坐在这里。”
“看出戏吧。”
Maple看向了舞台,身子直直地靠在椅背上。
南柯不明所以,和人一样看过去时,舞台上的黑暗已经被耀眼的灯光冲散。
红色帷幕自中间缓缓打开,Maple宛若享受般合了眼,手搭在腿上轻轻打着节拍。
这是一场音乐剧。
大部分上过音乐课的玩家都因为徽章的消失被带走了。
南柯没上过这堂课,为数不多的了解是他们要拍摄的音乐剧《脑》。
音乐响起,Maple说:“没错,这是它之前的那一场。”
比起其他课的含蓄,音乐显得直白得多。
黑白的配色在舞台中来回穿插,拼凑在一起留下了两个词。
跑,和跑不掉。
如南柯一开始想的那样,他们确实被困在了这个名为舞台的迷宫里。
忽然,场上仅剩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面具的演员,他被人群包围簇拥。
在他所立之处,升起一块高台,人群朝他用力伸手,音乐戛然而止,舞台陷入一片黑暗。
Maple没说话,就在南柯以为结束了的时候,巨大的音乐在舞台中央炸响,聚光灯在高台中央的演员身上闪烁。
白色寄托了信仰,黑色...
至此,成神。
“你现在可以再看一眼相机?”Maple提醒道。
南柯捏着相机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有所预料,明明控制着不去想,可画面还是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
Maple似笑非笑,“你为什么不看呢?”
“你,闭,嘴!”南柯僵硬地回答。
“你不敢看吗?明明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不是吗?”
“你带他,来了Un娱乐,你就是那个大秘书,对不对?”
南柯面上有了片刻的恍惚,迷茫爬上脸,嘴里却还坚持道:“我没有,我要救他。”
“你就有,你南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还要装什么呀。”
少年没迟疑,眼神化作坚定。
指尖的白线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刺穿了左手。
鲜血落地,短暂的清醒让他捕捉到了Maple和自己的傻×助手之间的重合。
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抹了把嘴边溢出的血,唇角扬起的弧度狂狷不屑,“就这?”
相机被他举起用力摔在地上。
【检测到执行经纪人Dana死亡,表演课即刻关停】
什么田玉,什么Maple,什么表演课,统统都是假的。
南柯心里一阵痛快,都去TM的吧!
空荡的大厅里只有南柯一个,少年蹲下身,相机碎片里混着一架微型录像。
这才是蒙江提到的真正的A级道具。
可...里面留存的画面呢...
少年没忍住脸埋在腿间呜咽,嘴里一遍遍念叨着“对不起。”
直到那扇沉重的门冲破了时间的枷锁被人推开,亮光洒进来,他抬头去看。
是江漾。
少年往青年身上扑了个满怀,哭得更大声了。
江漾看见了地上的相机,眼睛暗了暗,轻轻拍打着南柯的后背,“别怕,都是假的。”
“你知道我失忆了,我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