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看见自己举起左手，一刀插进了胸膛。

血液喷洒出来，有的溅在了宋斯南的墓碑上，他抖着手去擦，却只是把那些血液擦到了宋斯南的照片上。

他好像在哭。

为什么哭？

沈愿从睡梦中惊醒，再睁眼时依旧什么都不记得，只有眼角残留的泪水和心痛的感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梦。

宋斯南安静地躺在他旁边，沈愿伸出手去给他掖被子，手却没碰到宋斯南就开始剧烈颤抖。

也许是他做梦惊醒的动作太大了，宋斯南的眼睫颤抖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他握着沈愿抖个不停的手，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我做梦了，但是不记得梦到了什么。”

沈愿被他抱在怀里，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宋斯南还没睡醒，哑着声音哄他：“梦都是反的，没事的。”

沈愿只是抱着他，把头埋在了他肩颈之间。

宋斯南拍打他背的手渐渐停了下来，最终靠在他身上又睡了过去。

他的呼吸声很浅，沈愿下意识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末了，又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抱着他继续睡觉。

这一次，他没再做噩梦了。

梦里是宋斯南和他一起画画的场景，他把宋斯南画在画布上，宋斯南想看，他故意挡住。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许久，直到太阳落山才躺在菜地上相视一笑。

沈愿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本能地朝身边的床铺摸了一把，什么都没摸到，只有一片冰冰凉的床单。

他被这冰凉吓得立刻清醒过来。

用力拉开房门的时候，坐在窗边画画的宋斯南朝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怎么……”

宋斯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大步冲上来拥抱他的沈愿打断，他被迫抬起的手落在沈愿的背上。

“又做梦了吗？”

沈愿摇头，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他的唇瓣。

宋斯南按着他吻了几口才把人推开。

“洗碗机到了，去拿吧。”

沈愿愣了两秒，泄愤一样咬了一口他的脖子才站起身来。

“取件码我发给你了。”

宋斯南晃了几下手里的手机，脸上带着足够迷惑人的笑容。

沈愿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下了雨，他才刚走出大楼的门就又不得不折返回来拿伞。

拿完洗碗机，两个人又度过了黏黏糊糊的一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愿才问起来宋斯南平板上那个男生。

“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吗？”

他今天看见的那个idol是很精致的花美男，和他算是两种类型。

他的问题有些没头没脑，宋斯南没有回答，只是伸手从他的睡衣底下钻了进去，故意摸他的腹肌。

“只是答应给粉丝画的图，她发来的图片罢了。我不喜欢那种类型。”

他的手很凉，冻得沈愿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你手怎么这么冰。”

宋斯南的手还贴在他的腹部作乱：“习惯了，身体不好就是这样的。”

沈愿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从自己的腹部窜向四肢。

他抓住宋斯南的手，眼神暗了暗，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

“别乱动了。”

宋斯南愣了几秒，然后脸腾一下就红了。

“不行啊，我身体不好不可以进行……比较激烈的运动。”

他越说，声音就越低。

忍了又忍，掐着宋斯南的后脖颈把人吻了个遍，沈愿才掀开被子朝门口走。

“我去洗澡，你先睡。”

宋斯南有些担忧：“要不然，你回自己房间睡？”

沈愿回头看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快睡觉。”

他带着一身冷气回来的时候，宋斯南早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混合在空调运作时的噪音里，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宋斯南发出来的声音。

等周身的寒气散去许多，沈愿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不敢把宋斯南弄醒，于是只慢腾腾地挪动自己的身体，贴在他的背后。

距离他近了些，沈愿就悄悄在他的后脖颈落下一个力道极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