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他捂着肚子,几乎要站不住。
火肆意地在他身体里燃烧,咬着他的经脉,撕扯他的神经。
他跌跌撞撞的想要抓住什么借力,可四周一片空无,身体几个晃动,跌倒在地。
“痛。”
“好疼。”
疼到眼前都是一片白光,汗珠直下,这种痛苦纵使他已忍耐了数年,仍觉得格外难耐。
“师兄!”
一道担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有双清凉的手落在他的额间,似乎在替他擦汗,他蹙了蹙眉,下意识想躲,可身体却舍不得这抹宽慰,纵容了她的接近。
就一会。
只一会。
……
恍惚间他抓住了面前女子的手,宛若抓住了救赎。
在那让他倍受折磨的火光中,他第一次得到了安眠。
再睁眼,他窝在沈晚晚的怀里,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嘴里还哼着哄睡的童谣。
他有一瞬的呆愣,眼神茫然又纯真。
但很快他眼中又恢复了锐利。
可他看着沈晚晚的目光再也无法像之前那般尖锐。
沈晚晚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这人从醒来后就一句话没说,一直盯着她。
也不知道在盯些什么。
她试图读懂他眼里传递的意思,却只觉复杂。
警惕,向往,克制,还有那么一丝,艳羡?
艳羡?在羡慕什么?
沈晚晚不解。
她想要凑过去问问,没想到少年青衍却先开了口:
“沈晚晚。”
他叫了她的名字。
和师兄一样的嗓音却莫名地喊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让她一个激灵。
“到。”
下意识的答了到。
他轻笑两声:“你挺有趣的。”
夸奖来得猝不及防,但远没有他接下来的话让沈晚晚震惊。
“我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沈晚晚眨眼,按照她的计划来讲,此刻应该毫不犹豫点头,换取他的信任,好继续打探消息。
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有种答应了会很糟糕的感觉。
可不答应岂不是僵在这了。
沈晚晚思虑片刻,扬起笑脸:“师兄说什么呢,我本来就会一直陪着你啦。”
少年青衍意味深长地盯着沈晚晚那张笑脸,良久他也笑了。
和之前的冷嘲,讥讽不同,这个笑有一种春风化雨的温和感,带着独特的白马春风恰少年的感觉。
就差了一匹白马。
少年青衍从袖中握住沈晚晚的手:“一直陪着我是吗?”
沈晚晚点头。
“那我们成亲吧。”
他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将早就准备好的红线牢牢套在沈晚晚的手上。
什么?成亲?
****
他肯定是疯了。
他绝对是疯了。
他绝壁是疯了。
沈晚晚被红绳绑着坐在少年青衍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喜房里,满脑子都只有这一句话。
怎么就走到成亲这一步了?
红布盖着眼睛,沈晚晚看不清四周的环境,只依稀感觉有人在身边走动。
她试探喊道:“师兄,是你吗?”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扶上她的手。
烫。
好烫。
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一般。
这骨架,摸起来像是个女子,沈晚晚蹙眉,这师兄灵台,怎会有旁的女子?
“娘子,公子派奴家来照应你,娘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奴家讲。”
这声音。
如同指甲划在黑板上发出咯吱咯吱响的声音一般尖利,断词断句也透着诡异的不和谐,听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沈晚晚安抚性地摸了摸自己腿上起的鸡皮疙瘩,勉强叫出一句:“好姐姐。”
“这绳子绑的我生疼,劳烦你帮我解开吧。”
沉默,良久的沉默
沈晚晚也不气馁:“好姐姐,这绳子不能解开,这是哪总能告诉我吧?”
沉默,又是沉默。
沈晚晚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僵了:“这地也不能告诉我是哪,那接下来要干嘛总能说吧?”
沉默,还是沉默。
三连沉默直接给沈□□发狂了。
她一把站起:“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叫你主子回来,跟我好好讲清楚这是娶媳妇呢,还是买女使呢?”
盖头被她蹦跳着掀开,她像一个蚕蛹一般蛄蛹着在地上撒泼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