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神色匆匆,紧张的氛围难免影响了沈晚晚,她说不上来的害怕。
但为了不打扰师傅他们,她隐藏的很好,是师兄发现了她的情绪。
青衍那时还是个少年,他不知从哪学来了民间的戏法,成宿成宿地换着花样变给沈晚晚看。
拙劣又青涩的戏法,安抚了沈晚晚的不安。
后来在师傅带着宗门众人出事那年,师兄去寻师傅,结果孤身回来,闭门整整半月。
也是这戏法敲开了师兄的门,师兄妹二人就靠着这戏法,挺过了苦难,撑起了破烂不堪的破云宗。
沈晚晚无法对这样的师兄生气,但她却又不得不气。
气师兄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更气自己。
气自己弱小,气自己狭隘,气自己那卑劣的想法。
她看着师兄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是外人看不到的光彩。
可那光彩注定不只是她能独有的。
她伸出手,渴望地想抚摸青衍的脸,却终究停在他脸半指的地方,迟迟不敢向前。
青衍愣了下,随即笑了,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主动将头塞进了沈晚晚的手里,还蹭了蹭:
“师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肯定舍不得跟我生气。”
梦寐以求的触感被塞了个满怀,沈晚晚眼中闪过一抹瑰色,看着手下冲她笑着的师兄,少有的有了股满足的感觉。
她神色缓和了些,刚抬起笑容,就听到师兄说:
“师妹,你也知道,这世上我唯一两个在乎的人就是你和师傅了。”
“所以,师傅的灵魂我一定不会让他流落在外,哪怕拼上我的命,我也会拿回来。”
“师妹,你能懂吗?”
笑容僵在了脸上。
懂,怎么不懂呢。
就像我对你一样,如果哪天你的灵魂落在别人手上,我也会不顾一切将他拿回来。
是爱啊。
沈晚晚自嘲一笑,一滴泪落下,滚烫的,烫得沈晚晚缩了手。
“你怎么了师妹?”
沈晚晚不语,也不知道要如何说。
怎么了,嫉妒啊,还能怎么了?可她沈晚晚凭什么嫉妒。
那是救她一命的师傅,是带她和师兄遇见的师傅,是给了她一个家的师傅。
罪孽的是她,是起了不该起心思的她。
她闭上了眼,抚开青衍因担心而伸过来的手:“我理解。”
三个字,比那滴泪还滚烫,滚烫的难以说出口。
“但师兄,我也担心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师傅的灵魂赢回来的。”
她抬起笑容,已然是一个好师妹的样子。
青衍皱了皱眉,他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还没等他细想,沈晚晚问出了一句话:“师兄,你这次占星,占到什么了?”
他垂了眼,思考着该如何讲,能瞒住师妹关于她命数的事情。
可他的微表情,全被沈晚晚收进眼里,她捏紧了手指,又瞒我。
“罢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言不由衷的话,期盼的是坦诚。
可青衍却丝毫没有察觉,还为自己不用费劲心编话术而暗暗高兴。
“师妹,再等段时间,等时机到了,我就告诉你。”
“嗯。”
“等时机到了。”
“我等。”
-
翌日一早,叫醒沈晚晚的不是窗边的第一缕阳光,是玄一的大公鸡。
锐利的鸡鸣冲破耳膜,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只靠太近而导致放大灰白的鸡眼的惊悚。
那一刻沈晚晚一口气涌上头,差点以为自己又穿了。
晚鸡一步赶进来的刘苗与看到人和鸡对峙的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
她一把上前抓住那只鸡,一边给沈晚晚顺气,一边大声喊着:
“玄师兄,你能不能管好你的鸡!”
“它已经创下在萧道友榻上假装排泄结果真排了,在无为小和尚斋饭里偷偷掺鸡毛,追着御兽宗的灵宠啄把人家灵宠变成秃头的种种战绩了。”
“再让它这样肆无忌惮下去,它迟早被人捉了做铁锅炖鸡。”
她身后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不用等迟早,我现在就能把它做成小鸡炖蘑菇。”
一个大铁锅出现在半空,与此同时,沈晚晚一个暴扣将鸡摔进锅里,左手微抖,三五蘑菇落下。
姗姗而来的玄一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大喊一声:“别,沈道友这鸡不能杀!”
沈晚晚邪恶一笑:“玄道友,不用担心,我做的小鸡炖蘑菇,包好吃,不会浪费你这只鸡的。”
眼见沈晚晚就要生火,刘苗与连忙一个滑铲双手举起:
“沈道友,我们是来帮你的。”
“这是这次宗门大比的参选修士名册。”
“你锅下留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