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带土走得决绝。
这也是他活该。旗木卡卡西心说,那人听到他被抓的消息应该是焦急担忧的,可最终却发现是旗木卡卡西无耻的利用,又怎么会不对他满心失望?
何况,旗木卡卡西还曾辜负过宇智波带土的信任,因为他没能保护好琳。
出现在雾隐村的宇智波带土恐怕早就知道了,是他杀了野原琳。
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惯犯。
自责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将他鞭挞得体无完肤,原以为早就做到与过往和解,可现如今又变成反刺入心脏的刀,血淋淋地诉说着他苟且偷生的事实,让旗木卡卡西丧失了所有心气,直到长夜熬尽,他才在逐渐清明的视线中找回了些许理智。
他记得,这里是山下机巧的住所。
旗木卡卡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至少……不能再辜负千手扉间的信任。
旗木卡卡西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之后,再任凭宇智波带土处置吧。
于是,匆匆赶来的千手扉间便看到那么一副颓废模样。
粘着墨水的毛笔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洒下一地污渍,几小碟水碗摆放在旗木卡卡西跟前,其中一碟约是墨水,另一碟上又占了些许乌色,像是不小心溅进去的一样,可千手扉间看着旗木卡卡西粘着墨渍的唇角,心想怕不是这人神情恍惚之下喝了墨水,才将别的水碗弄脏的吧。
好赖,还记得喝水。
吃食什么的尚且可以拿兵粮丸应付,千手扉间只担心旗木卡卡西在心绪震荡之时顾不上口腹之欲,最后会晕倒在房间里,生死不知。
因为旗木卡卡西的状态之差,呼之欲出。
将消息传递过来的蛞蝓说他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又被关在雾隐村内,情况十分紧急。那一封信上虽然没有被胁迫的痕迹,可字迹轻重不分,虚浮无力,和旗木卡卡西给人的感觉完全不符,加之信的末尾又一派胡言乱语,千手扉间便知,旗木卡卡西现在的状态,还不如被人胁迫。
千手扉间不知道旗木卡卡西都经历了些什么,才能把那聪慧的少年打击成这样,但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优秀的年轻人自甘堕落,因此才决定将前往水之国的行动提前。
只是当看着临行前宇智波带土那憋不住焦躁的神情动作,再想想雾隐村的真实水影是谁,千手扉间久违地感到了些许的棘手。
处理宇智波一族的感情纠葛,这着实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思来想去,也只能从旗木卡卡西入手。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旗木卡卡西迟缓地抬起了头。
“带土……”声音干涩,像是维持着一个动作太久,连唇齿间的蠕动都变得僵硬无比,直到视线聚焦,旗木卡卡西才缓缓睁大了眼睛:“扉间大人?”
旗木卡卡西脸色惨白,冷静自持的眸子里尽是不堪的颓废,天知道放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这少年自艾自怨了多少遍,于是原本想说的话被千手扉间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句无意义的感慨:“没想到,那小子对你影响这么大。”
“这不关带土的事,是我……”辩驳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迟钝的大脑半晌后才意识到千手扉间似乎并没有责怪之意,旗木卡卡西张了张嘴,尴尬地低下了头。
望着旗木卡卡西白发之下泛红的耳廓,千手扉间久违地想起了当年几乎要将他们兄弟二人生吞活剥的宇智波泉奈。
这就是被拱白菜的家属的心情吗?
千手扉间揉了揉眉心,说:“我并不是来指责宇智波带土的。”
“什么?”旗木卡卡西的反应依旧慢了半拍,他讶异地重复道,“您知道宇智波斑是宇智波带土?您知道是带土假扮的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点头。
“为什么?”旗木卡卡西张了张嘴,满心疑问,“您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明知那人是个宇智波却还要帮他?”千手扉间反问道。
“您帮他只是为了监视晓组织的动向吧,”旗木卡卡西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您之前说过,晓组织内都是些危险的叛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