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战斗声惊醒的无一郎,一睁眼就看到飞溅的月刃和鲜血。极佳的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做了脱身、拔剑、斩头一系列动作。
因处在斑纹状态又心神空茫,竟然突破了身体极限,力量翻倍。
但一击过后,前扑力量太大,男孩顺着自己的招式咕噜咕噜滚到了平台边缘,好悬没掉下去。
被他斩下的鬼首掉在一旁。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望着,待对方化为灰烬,自己被同伴抱在怀里摇晃良久,嘴里被喂了什么苦苦的东西,伤口被凉凉的符咒覆盖,无一郎才渐渐回神。
“上弦一......我杀的!”
男孩迷迷糊糊的眼睛陡然亮起来。
不死川实弥没好气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行行行,你杀的。没事就行。”
然后上下打量几眼,紧跟着突然跑远的富冈义勇离开,边跑边喊:
“菜死了,别跟上来碍事了!
喂!富冈!你有没有心,竟然看都不看就直接跑了!”
面瘫没什么情感起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卖药郎先生的药效果很好。”
“哈?我说的是你!你!冷血!”
两人吵吵嚷嚷离开,无一郎看着同伴矫健的身姿笑出声,扯得胸口闷痛。
带着面帘的隐吊着绳索落到二人面前。从悲鸣屿怀中接过瘫软的男孩,系上绳索送到化鲸上。
在等待绳索再次降下的时间里,她犹豫着叫住转身警戒的僧人,低声道:“请您一定注意安全......”
悲鸣屿皱皱眉:“我不会在战场上后退。”
“啊,嗯......我是说......不......抱歉......”
隐好像有点伤心,有点羞恼,等绳子一放下来,就赶紧回去了。
无一郎这个重伤号被放在最好的位置上,身下垫着众人捐献出来的衣物,让蝴蝶忍给自己看伤。
“呐,没事吧?我还想下去。上弦都死掉了吧?劣鬼也没多少了。我想去打无惨啊。”
正说着,他就被蝴蝶忍重重拍了下肩膀。
男孩呲着牙靠在化鲸的骨架上,缓解晃动带来的眩晕。肉乎乎又苍白的小脸,因为疼痛难以抑制的生理性泪水,让在场众人一阵怜惜。
只有蝴蝶忍无视众人“你轻一点啦”的眼神杀,笑眯眯威胁:“再乱动回去就给开最多的药。当饭吃的那种!”
无一郎撇撇嘴:“好嘛。”
刚刚蝴蝶忍的一巴掌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伤势,想想被悲鸣屿背在背上的样子,便能明白自己现在下去也容易让同伴分心。
那便只能算了。
他把日轮刀拢在怀里,往缝隙大的地方挪了挪,强撑着精神注意外面的动静。见到有恶鬼过来伸爪子,拔出刀就捅了出去。
负责照顾他的隐满头冷汗,但小孩不再闹着出去就行。毕竟是柱,又是在敌人的大本营,让对方安心休息也是不可能的吧?这样想着便不再制止。
肤色铁黑的恶鬼身首分离,惨叫着掉落下去,在半空中便化为了飞灰。
顺着他坠落的方向,无一郎看到金红色的火焰和冰白的巨幅六角雪花撞在一起。
炎之呼吸形如猛虎,吼叫着压制寒霜扑向敌人。但那失去头颅的身躯却在剑锋灼身之前便自行消散了。
“嗯?有点奇怪?”
无一郎喃喃道。黑死牟消失的样子,单看没什么异常。但此时从高处看到上叁的败相,有些共通之处便很明显了。
那旺盛的生机和不甘的斗志,仿佛被热风吹化的冰晶,消失得突兀又彻底。
战场上,炼狱杏寿郎顺着炎虎留下的灼烧痕迹向前奔去。印记的尽头,是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形。
“甘露寺,尹黑,没事吧!”
血液顺着炼狱的额角滑落,汗水将浓稠的血液冲淡,大片大片洇开在他雪白的内衫上。
被喊回神睁开双眼的甘露寺蜜璃,抬头看到他破开队服内的大片血迹,吓得把怀里装聋的尹黑小芭内一推,急得将以前的称呼都抬出来了:“师傅,您没事吧!”
看着依依不舍放开蜜璃腰身,疯狂冲自己射眼刀的蛇柱,炼狱杏寿郎名为“情商”的神经线“哔哔”作响,顽强地依靠对同伴的担忧稳住了表情,在三五步外急刹,慰问道:
“我没事,看,衣服都几乎没破。你们还好吧?”
话虽如此,但猗窝座的体术造成的并不都是开放伤。体表完好,但内脏很可能被震碎。
蜜璃手忙脚乱地掏出蝴蝶姐妹和小佑赠送的伤药,三人分一分服下。
小芭内想了想,从自己那份中取出一些同样给了杏寿郎,顺便从腰间捏出个水囊递过去:“用这个送服吧。加了镝丸养的蛇目菊,可以散毒。”【1】
炼狱杏寿郎接过药丸,在手心堆成一个小小的山丘。热情的“丝丝”声从旁边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蜜璃身上去的小白蛇正冲着自己摇晃上半身。
一向热烈温柔的人,接受起别人的好意来也是大大方方的。
苦涩的药水将药丸送下胃,他将水囊还给小芭内,非常自然地走在两人前方,默默拉开距离,给两个刚刚心意相通的人留下空间。
边走边想:啊,刚刚听到的那句“如果有来生愿意做尹黑先生的妻子”原来不是错觉。
【虽然时机和场所都不太对,但真挚的感情只能埋在心底也太可惜了。
为了保护这份得来不易的真情,接下来我一定好好保护他们!嗯!】
炼狱杏寿郎暗中握拳给自己打起。并且开始打算要送什么作为二人的新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