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上弦已经接连败北,哪怕鸣女受人所制,哪怕无惨身中剧毒。但鬼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亲身体会过这种强大的猗窝座并不把一时失利放在心上。
因为死去的那些“劣鬼”揉在一起也打不过那两位大人。
童磨的死亡记录他看过,对方原本伤不至死,是被无法进入无限城的事惊了一下,才没能防范被日轮刀斩首。
而他和上二之间的鸿沟尚不及上弦一、二间的十分之一甚或百分之一。
那个出现在童磨记忆中的黑发术士,也并未在和无惨的直接对战中占到便宜。
猗窝座能感受到无惨体内的毒正在被分解。接下来只要黑死牟参战,眼前对于鬼杀队一片大好的形式,只会随着他们的体力流逝而消散。“胜利”这种美好的字眼,于人类而言如泡沫般虚幻。
弱就是原罪,为了弱者而牺牲自己更是罪不可赦。
看着重新站起身挡在自己面前的异瞳男子,猗窝座享受战斗的心情荡到谷底。
为什么要一脸坚定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承认他的强大?为什么意识不到“保护”这件事的可笑之处?
好想杀了眼前的人,更想打断他的手脚,让他亲眼看着被守护的人凄惨死去。那样,他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真正的杀意笼罩在尹黑小芭内身上。绝对致死的意念,半分也没有武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破坏杀·碎式·万叶闪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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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争斗声此起彼伏的无限城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恍若无人地行走其中。闲庭信步,视不断坠落的建筑残片和人影如飘落的樱花。
终于,走在前方的羂索率先开口了:“黑死牟大人,您依旧不打算出手吗?”
落后两三步的黑袍剑士六颗眼珠锁定眼前的人影:“无惨大人尚未给我下达新的命令。您的需求依旧排在首位。”
这样一本正经的回答让羂索轻笑出声:“您还是这样恪尽武士职责,忠心耿耿。”
这样的“夸奖”,对于两次抛家弃国的黑死牟而言无异于讽刺。但他并未表达出丝毫不悦,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沉默着伫立在羂索身后。
堕姬和妓夫太郎败象已现;猗窝座的攻击出现破绽;没有攻击力的人类被骨鱼保护起来,站在鱼背上的少女强势展开护盾,将趁机跳上去的劣鬼震落。
高空中有一大片真空区,身形巨大的饿者髑髅身具血光,胸骨形成的巨大牢笼内燃烧着明亮的青蓝色火焰。
无惨在诸多咒灵的围追堵截中仓皇奔逃。失去鸣女的掩护,他找不到能安静消化毒素的地方,身上气势忽高忽低,波动不已,身上的疤痕益发显眼,满头黑发变得雪白。
咒灵形态各异的攻击频频在他身旁炸开,越是恐惧死亡,逃亡的姿态越是狼狈。
羂索调侃道:“忠心的臣子竟然能忍受主公展现出如此丑态吗?”
“自然不可。”漆黑的刀刃出鞘,鬼剑士矫健的身影闪现在羂索面前,劈砍而下欲要将他剖做两半:“请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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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将一个和时透无一郎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丢进化鲸的大嘴巴里,无视对方“我明明比那个男孩强壮,给我一把剑,我要去报仇”的高喊,转身快步赶上已经溜远的同伴。
“送走了吗?”无一郎带着笑意打趣道。
“太麻烦了,下次自己处理。”水柱冷漠一如往常。
“啊呀,没办法,我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拒绝不了小孩的请求啦。”
不太会说俏皮话的义勇哽了哽:“那请用剑士的身份......”
未等他说完,无一郎眼睛一亮,脚下加速蓄力起跳:
“发现了了不得的气息呢!卖药郎先生也正在往那边赶,能被他锁定的一定是强者!
去晚了会错过很多乐趣吧?富冈先生,我不等你啦!”
说着,男孩的身影便消失在层层屋檐间。
被狠狠丢下的富冈义勇:嗯......嗯?
白色的蛛丝从旁边喷出,被绵延的浪潮打了回去。
蝴蝶忍气恼的惊叫声从上方响起:“不要乱动啊!会被更快拽下去的!”
闪着红光的蛛丝从一个男童的手中喷出,将化鲸的身躯死死缠住。小佑加大的灵之呼吸的输送强度,但下弦鬼的鬼血术强韧非同一般,并不能立刻起效。
富冈义勇斩掉偷袭自己的蛛女糅身上前:啊,敌人,先解决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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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郎寻着感知冲到一处还算完整的走廊之上,正看医生打扮的人被攻击。
行凶者手中竟然握着日轮刀,但回眸转身间,脸上竟然露出了六只眼睛。
男孩错乱了一瞬间,快步上前为“医生”挡住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