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传出轰隆隆的巨响,冬眠的生物以为发生了雪崩或地震,纷纷从温暖的巢穴中跑出来,四下逃逸。
黑黢黢的夜色里,没过膝盖的积雪让四条腿失去了往日的灵活。到处都是哼哼唧唧的惨叫声。
一只兔子红着眼睛逆流奔向声源地,它的背上有一颗人类的眼球在叽叽咕咕转动,细细的血管样触手嵌入雪白的皮毛当中,一鼓一鼓地吸取血液。
战斗的声音越来越大,数道身着鬼杀队队服的人影正悄无声息地向外散开。那是明白自己无法助力,决定在周围搜寻其他恶鬼的队员。
夜晚阻碍了视线,却不能影响听力,刚刚炭治郎那句“鬼舞辻无惨”清晰地传进了众人耳中。
对于鬼之始祖,谁也不能保证他的行动模式是否和普通鬼一样。若对方召唤了手下,山下的村镇就完了。
眼球注意到这些离开的剑士,用力收缩触手驱赶坐骑跟了上去。
损失大量血液的兔子无力地唧唧叫了几声,踉跄着跟了上去。
虽然脑中有了一抹青行灯的火焰,但夏油杰并没能全盘控制鸣女的神志。
先不说远程操控一具躯壳模仿他人是多么困难,恶鬼的神魂对无惨是绝对敞开的。若夏油杰完全“附身”,那么鸣女的鬼躯将会变成连接无惨和夏油杰的通道,让后者也享受一把“理智向敌人洞开”的“快乐”。
因此,鸣女尚且维持着明面上的绝对自主。
眼球在她的操控之下频频分裂,直到每个被发现的剑士身后都追着一颗。
迄今为止,除了产屋敷宅邸还未被发现,藤屋和据点的位置均被无惨掌握了。这也是最近鬼能消失的那么彻底的原因。
就在无惨出发来见炭治郎的同时,锻刀村和过半据点同样遭受了猛烈的攻击。
无惨并不在意手下损失多少,反正人类成长的速度永远比不上鬼,据点搬迁重建也会消耗大量资源。
只要能再度将日之呼吸剿灭,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再过百十来年,他还是他,但日之呼吸将再次变成传说。这次,是断绝传承的传说。
通过对手下的监控,他满意地发现目前真正能够使用日之呼吸的只有眼前的炭治郎。而这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枉我特意跑一趟。”无惨轻蔑地看了一眼被多次击飞的男孩,全然忘了刚刚看到花札耳环时有多么惊慌。他甚至都没敢对上年级更小的无一郎。
柿子挑软的捏,又菜又爱装,说的就是他了。
至于夏油杰,阴阳术没落,对鬼的杀伤力有限。咒灵又是一群缺乏智力的低能儿,和“进化”失败的劣鬼没什么区别。哪怕是刚刚诞生的时期,无惨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过。
哪怕两次上弦死亡都有夏油杰的身影,羂索也让鸣女帮忙追踪,无惨依旧懒得一点点翻看那些无聊的“监视记录”,顶多让鸣女挑重点汇报一下。设置了“反向窃听”的夏油杰又怎么会不隐瞒自己的信息?
以至于两个人真正对上了,无惨都还惯性地想先杀掉拥有呼吸法的炭治郎。
给玉壶和童磨最后一击的都是日轮刀嘛!
咒灵围着无惨发动进攻,双方不断被凶猛的敌人血肉撕扯血肉,又纷纷在瞬息间愈合。
无惨虽然没有高等咒灵的压迫感,但被毕竟实力雄厚,很快就开始有咒灵恢复跟不上。或被扯碎灭杀,或攻击力下降被收回。
夏油杰也好像被越来越非人的鬼之始祖吓到了,只是在外侧徘徊,偶尔保护一下弥豆子。
在面对上弦鬼时凶风烈烈的三节棍,在面对无惨时并未展现出那种惊人的破坏力。
虽然被它击中的肉质鞭刺恢复要慢上一些,但依旧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一群废物。】
傲慢的无惨在心中给死去的玉壶和童磨下了定义。
危机感褪去,他便不想那样快杀死炭治郎了。
日之呼吸在这个小孩手中威力大降。那和缘一极为相似的神情和杀意,在短暂震惊到无惨之后,反而变成了一份诡异的调剂品。
无节操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怂的。对继国缘一的怨恨恐惧,系数化为恶念对着炭治郎兜头罩下。
想折辱他,想摧毁他,想看着灼灼燃烧的太阳神火熄灭在自己脚下。从此之后那些记忆中的屈辱将永远化为过去!
很快,夏油杰便发现了无惨的意图。身经百战他不要太清楚攻击本应带来的效果。
单看炭治郎被搞得灰头土脸、鲜血覆面却依旧有机会缓解疼痛,有力气一次次发起冲锋,就知道这小孩被人耍了。
【恶趣味。】
他厌恶玩弄对手的人。
丑宝紫色的身躯缠到他的腰间,拉长了脖子吐出一把把苦无。这些兵器有的乌光闪烁,有的刃口崩裂,是上次和童磨对战之后夏油杰从战场上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