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产屋敷耀哉对鬼杀队的掌控力,竟然容许此类流言扩散,竟然毫无反应,就更不寻常。
小佑简单安抚了一下围上来的女孩们,艰难从包围中脱身出来。难得觉得有些身心俱疲。自从上杉夫人被救出来,很少再陷入这种烦躁的情绪当中。
现在却觉得耳边时时刻刻聚集了一团蚊虫,嗡嗡作响,扰人神智。
她当然相信夏油杰,虽然这种信任来的莫名其妙。但自从对方从云杉残骸中飘落眼前那刻起,她就付出了绝对的信任,而对方也从未辜负这份信任。
还有卖药郎。明明这两者都不具有传统意义上“人”的身份。但他们的一言一行从来都值得信赖。
【但是......万一呢?或许,他们只是还没有理由去“辜负”呢?
怎么能用人类的行事方法,去验证非人呢?】
古怪的担忧蓦然袭上心头,小佑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寒颤。
她快速在手心中画出一道清心符,扣入口中。
一阵清凉的气息席卷脑海,耳边无形的嗡鸣尽消。女孩一个激灵卸下了某种缠满身躯的枷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庭院,快步向着训练场外跑去。
一路上遇到的剑士纷纷惊讶地目送她的身影。他们回避的眼神和情态让小佑心中益发沉重。
【没有,到处都没有。】
不刻意寻找还没发现,夏油杰可能很久都没在训练出现了。每天早晚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但其余时间对方过得怎么样,她竟然都没关注过。
虽然,早就决定和对方拉开距离。但是,眼前的状况却超出了女孩的预计。
训练场外是浓密的山林。小佑循着一丝微弱的感应,向林中走去。
不是什么好的预感。发现不对劲之后,像是一只无形的钩子勾在她心间,不断蛊惑着她去寻找。
不知拨开了多少层枯枝,厚厚的积雪和下面暄软的落叶时刻阻碍她的行动。
一阵似人非人的惨叫声传入双耳,小佑加紧了前进的速度,不顾枝干剐蹭攀上了高高的树枝,在呼吸法的加持下轻轻向前掠去。
密林当中一块小小的空地上,夏油杰冷冷地掐着一个鬼杀队剑士的脖子。样貌狰狞的咒灵盘绕在他身侧,正长大嘴巴,跃跃欲试要吞了那个黑发的少年。
一道雪亮的剑光抽在咒灵脸侧,将它的血盆大口打得歪到一边。顷刻间,特殊的呼吸法将咒灵的半边脸消融殆尽。
差点被咬碎头颅的剑士见状艰难呼救:“救命......他要......杀了......我......救......”
日轮刀不由分说刺了过来。
禁锢着他的人像是自恃强大,没有丝毫躲闪,剑士眼中狂喜。
但他想象中鲜血飞溅的场面并未发生,那带有漂亮银白纹路的日轮刀在半空转转了个弯,刀背向下,狠狠打在了他的后脖颈上,直接将他拍晕了过去。
“为什么......”
狯岳不甘心地闭上双眼,眼睁睁看着面貌狰狞的咒灵被女孩踩了一脚,还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放到地面上。
【是你......】
那个曾经同路的女孩。
夏油杰见手中的人晕了过去,嫌弃地将他甩到一边。命令新收服的咒灵看好他。转头对小佑道:“我能处理得了。你......”
话未说完,迎面被女孩拍了一脸符纸。
“清醒了吗?”女孩冷冷地声音传来。
像大陆的恐怖片一样,脑门上顶着张符咒的夏油杰顿了半晌,缓缓抬手将符纸掀开,神色复杂地看了女孩一点,点点头。
嗯,本来他以为自己没受影响,但清心符一拍,好像拍在他的灵魂上,整个人从雪里过了一遍一样清爽。他就知道自己着道了。
本来他以为,受过咒灵恶念影响的自己不会再轻易落入深渊,没想到这种流水侵沙的法子这样霸道,不知不觉间就再次把他拢了进去。
而他却因为过于自负,将佑里送自己的护身符暂借给了产屋敷耀哉,帮助对方压制逐渐影响视力的诅咒。
现在想想,可能从那时候起就影响了吧?正常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把相当于定情信物的东西借给另一个男人?
以对方的身体状况,和自己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进行下一次时空旅行的处境,要拿回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甚至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虽然产屋敷耀哉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信服,很有领袖气质的人。
但在这个没有佑里的异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告白,什么时候能再见的情况下,那几乎是唯一可以用来怀念她的东西!
没有人,会因为尊敬别人,把代表自己心上人的东西,送出去!没!有!
夏油杰头痛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次祈祷佑里不会恢复前世记忆。
【找时间去拿回来吧。另找办法帮他压制诅咒好了。最好直接砍了无惨,一劳永逸!】
无论这次是怎么中招的,都有针对鬼杀队的成分。无论背后动手的是谁,咬住鬼之始祖总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无惨表示:这是毫无道理的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