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一遍可惜,一边暗中引导卖药郎的走向,悄悄以血迹和步伐在房中布下又一重阵法。
“为了感谢你,让你也见识一下我的创意吧。”少年的脸上露出恶意:“佛有婆娑树,人无妄横死。灵韵阵法*反,起!”【1】
深紫色的阵光大亮,被绑缚的僧侣口中发出惨叫,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灰白下去,道道金光顺着阵光引导被羂索吸入体内。
少年口中发出重叠的人声,桀桀大笑。他身上的恶咒飞速愈合。
卖药郎身陷阵纹之中,脚底似有泥泞触手缠住小腿,将他不住往下拉。周身缭绕的光芒像是强盗,有实体一样不停挤压,想将他体内的什么东西寄出来。
退魔剑和天平高高飞起,结成阵法地域这股压力。但即便如此,短剑依旧没有要出窍的迹象。
【不可斩杀,不可斩杀,不可斩杀。】
无声的警告在卖药郎心中回荡。自诞生起便所向披靡的人陷入迷茫。
他看着眼前已然不具人形,被紫红色恶念重重包裹的少年,第一次怀疑自己存在的原因。
【这世上竟然有存在,能跳出“形理真”的框架吗?】
心神动摇,存在的基础被质疑,卖药郎身上显现出裂纹一样的金光。
那是他的力量本源,还有一些是他千年以来降除物怪积累下的功德愿力。
羂索见状狂喜。想要抵御“孽”自然只有“德”,所谓功过相抵,虽不贴切但足够他获得喘息之机。
盘星教几位僧侣身上的功德大多不是出自本心,而是依靠天元的管束和对他的供奉分润而来。连着生命力一起吸取干净也不过能压制一时半刻。
而眼前这位卖药郎则不同,他身上的愿力是纯粹的,他诞生时的本愿便是“善”。若能得到一丝,便足够羂索再苟上千年不止。
一时间,他加大了对阵发的催动。
眼看一丝金光将将离体,卖药郎怀中骤然爆发出海浪般的绿芒。
这力量之中充斥着磅礴的生命力,本应给羂索带来大幅增益。但不知为何,当它和阵法甫一触及,后者便立刻被消融腐蚀。
眼看阵法控制不住将要反噬,羂索利落地斩断了将出未出的那丝金光,将少少的一段吸入体内。
卖药郎似从恍惚中惊醒,身形瞬息稳住,裂纹消失。
他的身侧,翩然落下一道手持凶器的身影。
夏油杰循着第六感匆匆赶来,尚未落地便将游云握在手中,向着屋内唯一的生面孔打去。
什么年幼无知,在他这里统统不存在的。怎么谁还不是个少年天才了?
身旁熟悉的身影险些破碎,那么凶手只有一个!揍他!
羂索被突然袭来的棍风抽出茅屋。这幢脆弱的房子在巨力之下干脆地散架了。
夏油杰拽着卖药郎落到另一个方向,忍不住震惊道:“您竟然还有需要我救的一天?”
说实话,夏油杰一开始感知到对方可能有危险的时候,是懵的。或者说,有那么一瞬间,他直接就慌了。
什么东西才能给这种天生地养堪称祥瑞的存在造成生命威胁?天道宠儿不过如是,打他的主意和想挖白泽的眼睛有什么区别?多硬的命敢这么玩?
但随既,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占了上风,夏油杰顺应心中所想冲着揣在对方身上的球果送出神力。
为保万一,按最大输出功率来的。并且自己也在第一时间顺着感应亲身降临。
好在有效果。谢天谢地。不然千年之后的婚礼上要少了新娘家属了!
不是,他突然之间在想什么......
注意力迁回到现场,不远处的少年正挣扎着站起身来。
夏油杰的感知中,对方不过是一个有些微才能的普通人。
可......
“不对!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咒力!”
夏油杰目眦尽裂,他不会认错的,那样熟悉的波动,那样黏腻的邪恶,蓝紫色的光芒,是咒力无疑!
虽然在这个时间线上,已经有人用“咒力”来形容被污染了的力量。但它们都是混杂的,并不纯粹。
甚至于夏油杰还用云杉的力量来回融合又拆解。这标志着真正的咒力还未形成。夏油杰还做过这样的白日梦:可能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阻止咒力和咒灵的生成,这样必然铺满血腥的咒术师之路可能就会消失了。
但眼前人身上覆盖的薄薄力量打碎了他的美梦。
游云发出嗡鸣,回应着主人的愤怒。深埋在体内的力量像是被撬动,开始猛烈地撞击那层薄薄的封印。
腿部的肌肉绷起,体术在熟悉的力量下得到加持,夏油杰如瞬移一般来到“少年”身前,死死拽住他的衣领。
“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