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五郎非常焦虑。自从顺利救下时田三郎丸,他就被对方带到家中养伤。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他一直不能再见到对方,难免开始焦急。
本来是为了给自家村子讨个说法,平白受伤就当投名状了,现在却被软禁了一样,算怎么回事呢?
再次被时田家的下人劝回房间之后,总五郎决定离开时田家,另找方法。
【本来就是不一定能成的事。果然还是直接向将军上诉状才行。】
中间涉及到的人越多,各自的打算就越多,纠缠不清不如快刀斩乱麻。
打定主意,他便径直出门。没想到,刚到大门口就再次被拦住了。
急急赶来的管家拉着他的手臂往回拽:“总五郎这是要哪里去?伤害没养好,怎么不叫人陪?”
这是不允许离开的意思。
总五郎眼角余光看到隐隐向这边围过来的仆从们,叹了口气:哎,惹上麻烦了。
“我想见你们家主。”
“这......”
“我好歹是你们少爷的救命恩人。一直拘着我算怎么回事呢。再说也不一定能看住我。何必大家脸上不好看?”
这倒是实话。当天没人敢出手帮忙,但目睹追杀过程的平民不少。他们自然是不敢给总五郎作证的。但苛待救命恩人的罪名还是不要为好。
这么个大活人,伤快好了,有的是力气,除非绑起来,想关住也难。
管家无法,只得将他带去见家主。
一见面,总五郎便直接坐了下来,问道:“大人可是希望我作证?”
时田老中看着眼前面色还有些萎黄的汉子,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打算。之前怕你被吓破了胆,便让人看住你。现在看来是我见识短浅了。”
总五郎挥挥手拒绝了对方的奉承:“我一个乡下人,虽然帮了令公子一把,但自己是没办法作证当天动手的是谁的。我根本没看清对方的脸。让我留下认凶手,当不得准的。”
时田老中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大人应该直到我来江户是有所求的。我们不妨交易一二?
我不过想要一个面见陛下的机会。大人则可能靠着我的指认扳倒一位政敌。这买卖划算的。”
“我倒不觉得如何划算。将军不是谁都能见的。我给你行方便,任何人都会知道你被我收买了。”
“我怎么会那样愚蠢。想来过不多久,秋收开始,将军也是要到寺庙祭拜的。我只要知道在哪做寺庙,什么时候跪求能见到将军即可。”
这种大场面,虽说与民同乐,但将军出行总是会放烟雾弹的。真按照公布的行程去求,碰见的要么是空车,要么是替身。但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不能当着民众的面让将军接下状纸,产屋敷家迂回的余地就更多了。
“以民告官,我的命肯定是留不下的。到时候我一死,大人这边也算板上钉钉不可翻案不是?”
“死无对证?那我不一样无法自证?”
“大人说笑话了。本就无法言明的事,我不过是个引子,好处已经落到口袋里,何必计较太多。”
“你倒是明白。”
时田放下手中的杯子,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眼下这人能主动配合当然是好事:“那么便先在府中住上两天吧。”
他看着总五郎离开的身影,吩咐管家:“去查查他说的那些事。”
“大人要帮他?”
“他既然是个义士,我何不做个好人。他的名声越好,作证的力度便越强。至少,我不想落个诬告同僚的罪名。
看着他点,要是他想出去,便派人跟着。若是想跑,便绑回来。”
“那当晚看到的其他人?”
“找几个胆子大些的留下,其余的另外看管吧。”
管家领命离开。
大奥中,腥臭的水汽蔓延。卖药郎的箱箧中铃声阵阵。
被夏油杰放养的小佑突然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她正坐在朝的身边看对方习字,并跟着笔画凌空模仿。符咒上面用的大多是汉字,和大奥中的正式公文一样。
而朝每次帮忙誊抄的时候,都会反复核对,以免出错。这个过程中她总是会年出生。这简直就是免费的高级教师嘛!渐渐的小佑就长在她身边了。
越是观察,小佑就越喜欢眼前的女孩。有责任心,善良,又有能力,对喜欢的事情也能坚持,还有余力庇护同伴。简直是她最希望成为的那种人。
【如果真的能和她成为朋友多好呀。】
女孩这样想着,忍不住模仿她的一举一动。
正玩闹间,阴冷的气息从外部侵染到房间内。小佑下意识蘸着墨汁在房门上画上符咒。
最后一笔刚刚落下,就觉得有什么让人背后发凉的东西擦着门窗转向了其他地方。
大脑一阵眩晕。这是没有处理过的墨水。直接用来画符咒消耗很大。灵体状态下就更容易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