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为什么要吃烤鱼!】
美滋滋胡思乱想的女孩头顶一痛。
“啊!诶?怎么这么倒霉,刚好被球果砸到......”
小小的果子被女孩丢进火堆:“哼哼,砸我,烧掉烧掉!烟熏烤鱼!”
松枝抖得更大声。
“噼里啪啦,哒!”
头顶命中,+1。
熟悉如何使用精神力之后,作为一棵树的生活就变得很平静。
日复一日地待在原地,竟然没让他觉得无聊。
可能是被物种同化了吧,夏油杰非常喜欢顺着根系向下观察土壤;或者把意识均匀分散到每一个叶片上,感受潮湿的雾气。
看着下方如同玩具一样渺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中懒洋洋的无悲无喜。
有时候他会想:之前感受到的那种“生长”,不会是他真的作为一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的过程吧?
这种想法会让他觉得荒诞又不安。可作为一棵树的日子还是要继续。
夏油杰也开始明白,使用“森殿”的力量,他需要那种温暖的光点。
恢复意识当天吸收到的,那些自动融入了未完全变灰的金色愿力当中。每多融入一些,咒力带老的骚乱,和妖力导致的胀涩就减轻一些。
同时光点也有那种冰凉感觉的,它们直接加入了咒力方。但融入得速度很慢,像一颗颗掉进冷水中的方糖。
夏油杰猜测这些是咒力的“雏形”,既人心中的贪欲恶念。
然而种祭典不是经常有的,日常的供奉由村民们自愿带东西来。这种时候他们的许愿并不能提供太多力量。偶尔有,也只是单薄的一丝,是一根羊毛和一坨毛线的区别。
人们许愿的声音也很模糊,叽里呱啦得像是噪音。
看来,巫女联通神明的说法是真的。
偶尔来人情绪激动的时候,他也能听到一两句,但往往不是什么好话。
“希望偷盗的人摔断脚。”
“希望苛刻的婆婆生重病。”
夏油杰:不想听!
感受着咒力的起伏,他恨恨地想:这是工伤!
偶尔,他能顺利躲过恶念融入体内。这时候,那些小小的“羊毛”会继续向上飘,然后融入某个地方。
夏油杰非常肯定,它们并没有融化进天地间,是被什么吸走的。
他想知道那是什么,但每次让他都跟丢。
意识脱离载体之后,能延伸的范围太有限。再高了总有种会突然从高空坠落的感觉。
想要变强,不想再亲眼目睹悲剧,不能再让重视的人在眼前死去……
他尝试着脱离人类的思维,让自己融进刚来时那种飘飘荡荡无法控制的状态。意识本不应该有重量,也不该有眼睛。
这种练习效果是缓慢的。直到炎热的夏季,夏油杰才终于成功。
虚空当中,无形的意识体向四面八方蔓延。
一股沁凉的风自云杉周围刮起,充斥天地。
名取花望着天空,她的视野中,一股滤镜般充满生机的和灵气的淡绿色笼罩住整片山林。
她口中呢喃道:“是森殿大人......”
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同时发出舒爽的呻吟声,植物抖动叶片,动物从巢穴中弹出脑袋,人们表情怔愣的站在原地胸中郁气一散。
将自己彻底融入的夏油杰轻松地“看到”所有的反应。
甚至能看到,端坐在房间中的女孩有一瞬间炸毛。
【这感觉,和六眼有多少相似呢?
怪不得悟看不上蜘蛛咒灵。这信息真不是一个体量的。】
只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消耗很大、很痛苦。
【灵力和咒力的差别吗?】
又是对术士身份祛魅的一天。
不出意外的,庞大的意识碰到了“边界”。
神灵各有领地,森殿也是一样。类似结界的东西矗立在虚空之中,截断了夏油杰向外探索的可能。
他“摸索”着向上寻找“天花板”,发现这并不是他以为的倒扣的壳子。
顶端似乎是不存在的。但在他能够到的地方,有一种明显不属于边界的“网格”存在。
构成那张大网的东西异常熟悉,冰冷的触感和人们的“恶念”如出一辙。
看来,这就是那些“羊毛丝”的归处了。
意识团拨弄着这层讨厌的结界网,夏油杰很想将它毁掉。
这个念头一出,熟悉的咒火突然在网上出现,将他燎了一把。
直接用意识体打坏注意,等于拿大喇叭念犯罪计划。
夏油杰:学到了。
不过这也说明,那片结界背后的确有人控制。对方的意图是什么呢?发现了森殿的存在吗?
他缩回云杉,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千里之外,身着僧袍,盘膝坐在地底的女子睁开了双眼。她悲悯的声音响起:“又有可爱地孩子诞生了。这次可以坚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