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在藤屋碰到了不会说话的人嘛。
补给还是要的。”
似乎是找到台阶,獪岳转过身来,略带犹豫地接过东西,大口吃起来。
小佑顺势坐到近一点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个男生的面向是有点凶唳,随时憋着股劲要跟人一较高下一样。
不太讨喜。
他跟怕被人抢一样快速吃完食物,便开始沉默。
当小佑靠着树干快睡着时,突然听到对方开口:
“我没有害过人。是他们诬陷我。”
女孩掀掀眼皮,懒洋洋道:“那就是盗窃和逃狱是真的喽。”
獪岳立马红温,将拳头捏得死紧。小佑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对方磨牙的“咯吱”声。
【哇......戾气这么大的吗?嗯,选择跟我辩白,也是因为担心我告状吗?啧,心胸不大又聪明的人。麻烦。】
“嘛,每个人都应该有改错的机会。”她不动声色地把话往回拉:“看你的年纪还不大。这个世道上,小孩子因为生存犯点错误,是可以原谅的。”
果然,此话一出,獪岳的神情马上放松下来。
只是,身上的怒气还在。
【人不大,心思挺复杂。】小佑快被他气笑了。
“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哦。我也不是鬼杀队的人,只是因缘巧合被救过。不知道去哪里告你的状啦。
或者说,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跟我说一说,我或许能给你当个证人呢。
总不能一直让人冤枉你呢。
害人性命可不是什么轻微指控。”
这就是骗小孩了。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经过,没有进行过调查,她算哪门子的“证人”。
但或许是太想证明自己清白,亦或是幻视了自己被众人围追指责的场面,獪岳信了。
小佑:这半精不傻的。
已经暴露了偷盗和逃跑的事,再有女孩刚刚的理解为前提,獪岳惊讶地发现,开口讲述过去并没有那么难。
因贪心拿走寺院的钱财,被排挤驱赶,一个人在外游荡的夜晚,回到寺庙时满地的鲜血,被诬陷和鬼合作,逃走,学艺,加入鬼杀队......
女孩静静听着他的叙述,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的神情。
嗯,挺激愤的,应该大部分是真的。
“所以!根本不是我的错!”
讲述完毕,少年被怒火灼得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小佑,右手攥住刀柄,身形紧绷。
小佑:妈耶,你这表现,不像是在争取我的认同,反而像要砍了我。用这副神情跟人争辩,怎么都得不到支持的吧?
女孩默不作声,獪岳的心渐渐下沉。各种阴暗的想法开始冒头。
【啊,这种事果然应该烂在肚子里。只要我能一直赢下去,把强势的一面给世人看。谁又能把我怎么样!这个可恶的女人......】
“嗯,我也觉得这种事,不能完全怪你呢。”女孩轻飘飘的话传来,暂时打断了少年心底冒出来的黑泥。
“袭击寺庙的鬼,很可能是看到了你活动的痕迹,顺路摸到寺庙里的吧?
为了惩罚你,不顾你的生命把你赶出去的人。
为了一时贪心,做了错事的你。
到底谁的过错更大呢?”
听到这句话,獪岳心中一震。
女孩好似没注意到他的神情,继续道:
“你加入鬼杀队,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他人,或许足以弥补之前的过错。
但那些人却......
生命啊,这个代价有够沉重的。”
都是被收养的贫穷的孤儿。哪一个不想得活下去,哪一个不想得到养育者的偏爱?
真的有那么强烈的正义感也罢,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也罢。他们都没机会再为自己辩白了。
“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吧?好可惜。
天地不仁,使人心如鬼。”
第二天,当小佑睡醒时,发现原地只剩她自己了。
火堆还未熄灭,上面挂着还未烧开的热水。
看来另一个人离开还不久。
她就着温水洗完脸,简单吃完早饭,便重新上路。
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这算是解救了“失足少年”呢,还是埋了个雷。
【总觉得,莫名其妙又背负他人因果了呢。
当主的责任感传染性好强。】
女孩夸张地自言自语:“好可怕!要变成圣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