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的。”河川友深吸一口气,“在我们碰面的时候,我的怒气就已经发泄完了。”
“那种事本来不应该发生。”鹤百代想起之前惊险的一幕,心里仍有些心悸,她冷了冷眸光,“我不能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那一瞬间的不理智也许会毁了之后的进程。如果我们两个是没用的家伙。”
“……我承认那会儿我热血上头,但我没想到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还是知道一点的。鹤百代没吭声。
“没事,还有我。”
车已经停下有一会儿了,诸伏景光的手还握在方向盘上没有移动半分,他的心中也许也对这次行动的不确定性有些许的担心。
“……等会儿,进了地方你带我们走。”鹤百代深呼了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你和鹤千云,不管有什么账要算,都要等重要的资料到手。其他的,我不想管。”
她的语气说到最后一句有些压抑,河川友撇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纳闷。
“他不是你父亲吗?这样好吗?”
好歹也算是正派人物,就算他心存复仇的怒火,听到她这么说还是诧异了。
“……六岁。”
鹤百代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
“我的父亲,留在我六岁的时候。”她没有多解释,“快点下来带路。”
“我手上还有手铐?”
“不用担心,我给你打开。”诸伏景光摇晃着钥匙对他笑了一下。
……心情有点微妙??河川友噎了一下:“啊,好。”
并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登场和什么黑衣组织成员的阻拦,就这样平平常常的河川友带着他们走进去,他拿出了一个身份牌,在前台小姐恭敬的态度下走了进去。
“这是要去坐电梯?”鹤百代小声问他。
“不,得先去十二楼的吸烟室按下开关,然后走楼梯到十楼按下第一间办公室的第二个开关,最后回到一楼撞歪大厅的花盆。”
好复杂啊……两个人的内心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个想法。
“这样就好了?”
“不,最后是到一公里外的废旧修车厂仓库,那里才是入口。到那个时候,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们行动了,自己会开门的。”
“?所以,做这么多,还是要让他来开门吗?”
“当然了,除了他本人有开门权,我又不知道。只是他在这些东西上放了感应,做完了这三件事他就可以确认是我。”
“真的不是在耍你吗?”
鹤百代一针见血。
“?”
见他一脸疑惑的表情,她和诸伏景光都选择了闭嘴。
“……快点行动吧。”
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被组织发觉了一定会被查出端倪。
鹤百代问他:“你已经不准备回去了吗?”
他回答:“都带你来这儿了,我早就不打算再回去。这次也就能了了我这么多年来的仇恨。”
诸伏景光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人,观察到他们脸部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心下了然。
毕竟到这个时候了,两个人都很紧张吧。
“……”
空气不知道什么开始变得紧绷,到最后连零星的对话都省去。
接近黎明的时候是最冷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放在现在竟然有种冷笑话的既视感。
“好了。”
在河川友将大厅的花盆“不小心”碰歪后,他们再次走出了大厦,前往最后的车库。
“不过那个车库距离这里有一公里路,为什么说他的实验室在大厦的地下?”诸伏景光有些不解。
“因为他在两个地方的地下修建了地下通道。那里有很多机关,如果不是他的应允,贸然下去的人很难活着出来。”河川友走在前面,“我没去过,只是听过他的这个习惯,这个人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鹤百代走在诸伏景光身旁,眉间有郁色:“倒是谨慎小心。”
“你很紧张。”
“还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了竟然有些胆怯。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类似于近乡情怯?”
“我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词。十几年没见了,算吗?”一上来就给她差点要她命的任务的人,她的父亲。
“算吧?我已经跟zero说了,他说他马上赶到。有他在外面接应我们,你也可以松口气。”
诸伏景光微微低头,在她的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她点点头,也打起了精神。
“到了。”
河川友站在车库的门口,转头看着他们,瞳孔微缩,整个人处于一种异常集中的状态,他的目光比起刚跟他们聊天的平静不同,已然带上了全然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