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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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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堂给沈弋发压岁钱的时候左腿的石膏刚刚取掉,暂时还不能下地走路。

极限项目玩脱了。滑翔翼设备出问题,挂到山崖上,距离地面十来米,他一个人去的,还好带的是卫星电话,没信号也能拨出去,等待救援的时候勾住滑翔翼的那根树枝断了,他就从山崖上掉下去了。

空中接受万有引力洗礼、自由飞翔的那转瞬即逝的几秒里西堂都少有的懵逼了,他拍电影都不拍这么狗血的情节!

摔下来后晕了几分钟,下肢剧烈疼痛无法站起来,头痛恶心,上半身哪都疼,抹了抹嘴角看清是血,西堂以为五脏六腑也跟着摔破裂了,缓缓感觉到嘴里有个硬物,不会是把石头啃进嘴里了吧,他也没嘴着地啊,啐了一口,是缺口的半颗牙齿。

……他宛若死鱼躺在那里,脑海里想了沈弋。

到底跟宋释文的基因有没有关系,为什么想死和爱情会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而且他今年三十五了,三十五谈爱情是不是有点晚了,以沈弋的条件什么人找不到,怎么就把他和沈弋凑一处拉拉扯扯了!

他痛恨怎么老天不直接把他摔死,不会挂得再高点吗,二十多米不就肯定摔得死了吗?他无数次需要意外事故离世,意外好不容易盼到了竟然没死成。

脑震荡晕得恶心直冲天灵盖了、喘口气五脏六腑疼得不行还满脑子想的是沈弋,服了。

胫腓骨骨折、中度脑震荡、神经损伤、肩关节脱位、软组织损伤。值得庆幸的是脊柱没事,但凡成为残疾人,那西堂真会用死亡解决问题的,死了就能不了了之。

唯一知情人是梅寒,破天荒非要打视频,他一再拒绝梅寒一遍遍坚持不懈打来,在关机和接通之间按了接通,他刚好借这次意外和梅寒说说他的执迷。

说了几句身体情况,西堂问梅寒:“如果我今天摔死了您会怎么样?”

梅寒一言不发像木偶人一样端详着西堂,久到西堂以为她接受不了,才听梅寒慢慢说:“死了就死了,我给你风光大办,每天给你烧纸钱,让你去到天堂还是地府都继续享你中道崩殂的富贵命。”

“……”西堂试图说什么,“……”。

“如果我不是意外死亡,我是故意轻生您又会怎么做?”

梅寒撩了撩头发,“我和宋释文离婚都活得好好的,死个儿子就会要死要活的吗?人是有主观意志的,你要真想死,我以死相逼拦住你活着,行尸走肉又同死了有什么区别?在你不顾一切把姓氏去掉脱离宋家的时候我就清楚了你和宋释文是一个货色,我这辈子不知道福气是好是坏摊上你们父子俩,但是我还没到没了你们父子俩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平日的梅寒是温婉优雅的,不怎么生气,尤其是离婚后西堂不常回家,他记忆中的母亲说话是温声细语的,生气不会发火,同别人讲道理的时候不仔细听和讲睡前故事差不多。

镜头里这样带着些许戾气和话脱口后呆愣的母亲头次见到。

“固然我们仨支离破碎得不像家人,但谁死了另外两个人都会难过。难过归难过,还是活得下去的,想活的人自会有勇气活着。”梅寒好似旁观者一样诉说着这些话。

“您恨我和宋释文吧?”

梅寒平平淡淡道:“恨啊,为什么不恨?你们有做什么让我不会滋生恨意的事吗?可是西堂,没有爱又哪来的恨?你对宋释文都谈不上恨不恨了吧,可是你看看你过去十几年里做的事,我怎么多多少少看到了宋释文的影子?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对于我们仨来说,‘家人’就是个残酷的东西,不能割舍,又只是藕断丝连。”

西堂任由梅寒发泄怨念,她悄无声息憋了几十年,能发泄出来是好事,不然他也会延伸跟着到死都不知道母亲的这些不满。

他听着这些话倒是理顺了梅寒和宋释文的爱情,以前他一直不明白几十年的光阴里梅寒在和宋释文纠缠什么,现在他知道了,爱这玩意儿牵扯着恨不就得纠缠个不死不休吗?

“您需要我的道歉吗?”西堂放轻声音问,好似是怕打扰到梅寒难得的发泄。

梅寒玩着发梢冷笑了一声,“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道歉有什么用,道歉能抵消过去还是能贴补未来?”

西堂仿佛是一片被阳光照拂的浅水湾,梅寒将难以言说的亲情潜藏在水里不翻涌、不折腾。

“您的这些话宋释文知道吗?”西堂有了一丝窥探父母爱情的兴致。

“他当然知道,他若是连我怎么想的都看不透我早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哪里还能让他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梅寒的戾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然的笑意。

西堂听着不对劲,“您和宋释文经常联系吗?”

梅寒没怎么听懂西堂的意思,“这叫什么话?!不经常联系我疯了守着宋释文过几十年啊?”

西堂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推翻了,这什么跟什么,这俩人不是一年到头就见两三次吗?怎么就经常联系了?!

“意思是您和他关系很好吗?”西堂有些心累和头疼,和梅寒的沟通快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还行吧。”梅寒真觉得就还行吧,“离婚后他就知错努力改正,勉强能接受。”

这在西堂听来就是很不错,毕竟父母离婚他看在眼里,“那怎么不复婚?”

“不就差个结婚证,复不复婚没区别,你看丰继和一竹离婚了不也照样过得挺好的。”梅寒说。

“您和宋释文关系很好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我一直以为您很讨厌宋释文。”西堂也要恨上梅寒了,当父母的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孩子讲!

梅寒敛住笑,“啊?你不知道啊?我和宋释文见面也没躲着你啊!”

“您是没躲着我,但是您能不能想想,我回国一年能有两次都算多了,我上哪知道您和宋释文见没见面?”

梅寒捂嘴笑个不停,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真是够好笑的,我说呢你怎么一句都不愿意提起宋释文,我还以为你们父子俩私底下反目成仇了,我问宋释文他说他不知道哈哈哈。”

“首先我确实不想搭理宋释文,其次才是顾及您所以从来不提起。”

“那还不是怪你自己不回国!”

哪个家有他们这么分崩离析,三个人各处一地,而且还一老一小互不相干,和平共处都成问题。

西堂没有恨意,宋释文死了他不会哭,也许是会失落,和梅寒正常和谐母子关系,即使现在他以为的事情不是他所以为的样子,他也只是想,哦,父母感情不错,是有爱情的,其他的就不会想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看得太重了,以为梅寒和宋释文关系不好大部分精力在他身上所以一拖再拖告诉梅寒他追崇死亡的事。

事实证明,他以为的不见得就是正确的。

这么想着,他就想到他给沈弋强加的一些事,或许不是沈弋乖顺听他的话,而是沈弋用爱去顺从他的意思,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沈弋做到照单全收。

身体恢复不错,西堂收到了沈弋的一条微信消息。

西藏那个庙里的喇嘛去世了,于前年十二月初,也就是两个月前。

沈弋去到庙里寻不到人问了另一个小僧人才得知的,小僧人问他吃不吃面疙瘩汤。

他没懂,但急声说吃。

以为小喇嘛会端出来一碗面疙瘩汤,没想到拿出来一页折叠过的纸张。

他打开,是做面疙瘩汤的方法。

陈昀不知道其中渊源,沈弋走出寺庙抽着烟讲了讲喇嘛的故事,很短,四句话就说完了。

他不愿意哪天西堂死了,别人问你是西堂什么人的时候他四句话就说尽了。

烟蒂被沈弋捻灭扔进垃圾桶,西藏是周游的最后一站,等他回去说什么也不会对西堂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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