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不反感,从西堂话里听出他对自己的期望,“嗯。”,又调转方向问他,“那你呢?”
西堂还没说话呢,丰继接上了,“你西哥再拿一个柏林就大满贯了。”
沈弋眼睛瞪大,崇拜地看向西堂,要知道西堂才三十一岁,他老师周宏被誉为导演之王也是四十多了才大满贯的。
他崇拜的眼神让西堂发笑,他自己也很优秀,二十五岁,戛纳最佳编剧和柏林提名,这是多少电影编剧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成绩。
晚饭也是点外卖,边吃边聊,吃得懒懒散散。
沈弋很想冒昧,但不敢问,几次看着丰继想开口也没敢说出来,西堂瞧出他的意图,直截了当说:“你问吧,他还挺乐意讲的。”
丰继插了一句:“什么啊?”
“你,丰哥。”沈弋一笑,“听说你在努力复婚?”
丰继嘿了一声,他知道是西堂提前透露过,复婚这事吧,确实不用藏着掖着,他道:“是啊,本来离婚也就是让我媳妇儿出出气,我跟她哪能真分开了。”
“那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赖你西哥!”
“别扯上我,此地无银三百两。”西堂道。
丰继继续说:“他不是在法国嘛,但我公司总部开在国内,就那个南丰传媒,我老是往国外跑,三天两头不着家,我这人又爱玩,我媳妇不爱玩,那更见不着了,偶尔还被传绯闻,虽然都是假的,一来二去,是个人都受不了,就闹离婚呗。”
沈弋听完扯扯嘴角,“你这就不应该结婚吧?”
“你看,我就说,小沈也这么说!”李木一拍手掌道。
“滚呐,我和阮一竹青梅竹马,我爱她她爱我不结婚干嘛,各自孤独终老吗?”丰继翻了个白眼。
“还青梅竹马啊,难怪你玩成这样她都愿意和你结婚。”沈弋拆台。
丰继气愤,“这是什么话!”
“但是你看,你明明在国内,可是你还是出来玩了。”沈弋指出一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时时刻刻每天黏在一起吧,我爱玩她不爱玩,那就各自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了。”
“那你们这样和没结婚有什么区别?你玩你的,她过她的,一年到头加起来可能就四五个月的相处时间。”李木道。
“不结婚我女儿不成私生子了吗?”丰继无语,又说,“四五个月还不够吗?一年到头就十二个月,我把将近一半的时间献给婚姻了。”
“可是她觉得你不着家,她想要的是平淡的每天见面的夫妻生活,你想要的是该玩玩,想回家了有个家。”李木据理力争。
沈弋听明白了,这事还真不好说,不是不爱,是生活的方式不一样,丰继求复婚那就说明两人分开舍不得了,在一起又各自难受,为对方做出改变却不太可能,让阮一竹陪丰继到处玩那阮一竹难受,让丰继成天着家那丰继难受。
“可是我们爱对方,想吵架吵呗,想离婚离呗,想怎么样都行,反正分不开。”丰继摊摊手。
沈弋提了个问题,“你们有想过找个同样的生活方式的人吗?”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丰继坦然,“你怕是没有过长时间的同居生活吧?”
沈弋摇摇头,“我恋爱都没谈过,单身主义。”
丰继有些不相信地看他两眼,但继续说自己的,“同居生活时间一长吧,什么事都会吵架,比如说,某一天,阮一竹下班早,她想买好菜在家吃,我那天碰巧下班晚,等我下班回家晚上九点都算早了,这还吃个屁啊,那肯定让她先吃,但是她的初衷就是两个人能共度晚餐,有违初衷她肯定不高兴。”
确实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就算丰继能经常早下班,他也不能做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早下班,总有“某一天”,他下班晚,而阮一竹在那“某一天”碰巧想共度晚餐,那就无解了。
沈弋点头,“是的是的!所以我是单身主义,我知道同居生活有很多美好,就算不同居,光是谈恋爱也是美好的,但是总会发生一些小事,随便单拎出来一件来我都觉得烦,不谈恋爱从根本上杜绝这些事情的发生。”
丰继不置可否地呵呵一笑,“在真正的爱情面前,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爱了就是爱了,不管有多少麻烦会发生,可是我就是想和阮一竹结婚,我就是想和阮一竹在一起,就算每天吵架我也要和她结婚在一起。”
沈弋有些无法理解,他从秉持单身主义那天开始,越来越坚定于单身主义。
既然不合适为什么非要纠缠在一起,他无法理解“每天吵架也要结婚在一起”,吵架很累,明明无法改变的事实,为什么还要花费精力去争吵,吵完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丰继和阮一竹离婚了也没有解决丰继爱玩、阮一竹不爱玩的问题。
无法改变那不就不要强求了吗?就像丰继和阮一竹,两个人没有对方的生活明明过得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凑在一起吵架呢?
单身生活不是很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