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竹摇弄影,室内光影斑驳。
安神香袅袅环绕,男子衣衫半褪,一头蓝发披在胸前一侧,肩胛两侧各三枚银针定住,女医者正在其身后凝神施针,指尖捻转,时快时慢,引导男子体内内息流转。
男子袒露的后背肌理分明,比肤色更浅的疤痕布落在各个经络交汇处,仿佛是经历了皮开肉绽后又长合的痕迹。
在银针引导内息几个周天的流转后,男子长长吐息,缓缓睁开了眼,体内明显平静了下来,当下便想转身,却被一声娇喝住,
“别动!”
男子当下便不敢动了,背上行针处酸胀微痛尚可忍受,可女子动作间垂下的发梢不时扫过肩背,亦伴随着温热的呼吸掠过,男子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室内很静,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愈发显得喧哗。
银针被一根根拔出,室内依旧安静,男子终于意识到气氛有些异常,回想刚才种种,亦忍不住地有些心虚。
他也是医者,自然知道‘炽天’服下后要注意什么,可是他——
“我们只是想过过招,原本没打算用内力,只不过打上兴头了,就,就忘记了。”
他声音渐弱,却一点都不想说是因为霍展白在气头上,他必须全力以赴去应对,因为关于霍展白为什么会在气头上这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想触及。
只是他确实高估了自己,自入谷以来,他跟着师父学的不仅是医术,还有修身养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管不顾就出手的时候了,上一次还是在——
男人瞟了眼投在墙上重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心中释然,眼里看着墙上的剪影,微微侧头说道,“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最后一根银针从身体拔出,男人正准备起身,背上却突然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湿热。
男人豁然回头,“紫夜!”
身后的女子定定站在原地,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手上还捏着刚拔出的针,强忍住哭泣憋得双颊微红,更显无助。
他竟不知她哭了多久!
雅弥当下难受得要死,起身将女子揽进怀里,一手取下她手里的针,急忙安抚,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就不该不听激的,霍展白要来便来就是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干什么要冒着风险应他的战。
“你别哭,别哭,我再也不随便和别人动手了,再也不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