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罗织脸上果然不大好看,策马直接走了,沉渡唇角勾起不屑,策马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来到凤临街上,沉渡正想回府一趟,眼下有空,可以陪夫人一会儿再出门,最近夜里回得迟,待到公务结束回到府里,芷夕早已睡下,已经有两日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打定主意才刚要转换方向,突然一名女子从人群中冲出来拦在马前,跪到道路中央,景林几人剑都出鞘了一半,沉渡抬手,几人将剑收回,景林喝道:「妳是什麽人?敢拦道内卫府?」
「大人,民女要喊冤。」女子背着一个包袱跪着大喊,景林一脸惊讶,第一次遇到有人向内卫府喊冤,还真是新鲜。
「有冤情要诉?妳可知我们是何人?」沉渡也觉得奇怪,有冤情不找衙门、不找刑部、也不找大理寺,偏偏找他内卫府,目的为何?
「您是沉大阁领,民女此番专程上京,就是为了找您,民女名叫云雀,家在江南,是当年为锦绣坊提供丝绸原料的绸缎坊,当年锦绣坊一案必有冤情,民女有证据,请大人明察!」女子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折子拿在手上呈献,景林接到示意上前接过转交给沉渡。
沉渡打开略微看了一眼阖上,说道:「东西我收下了。」云雀欲言又止,还有话要说的样子,沉渡没有理会,对景林吩咐道:「带上证人一起,回内卫府。」
本来还想跟夫人偷得片刻空闲,看样子今日也还是不得闲,策马回到内卫府。
「这个册子是当年长公主驸马下的订单,上面绘有踰制的紫菊,但是订单用纸比往常轻薄,如果能证明此订单被人动过手脚,是不是就能给锦绣坊翻案?」
沉渡打开册子端详纸张,问道:「妳还知道些什麽?」
云雀摇头,说道:「锦绣坊掌柜夫妇真的都是很好的人,大人一定要替他们申冤啊。」
沉渡回内卫府才仔细询问云雀知道的案情讯息,听她说完发现,她根本所知甚少,敏锐的察觉到此事不管是否真有冤案,此人今日出现,很可能是有人推波助澜的圈套。
「此事本阁领已知晓,如果还有什麽需要询问,本阁领会找妳父母,妳暂时必须接受保护,不能自由在外行走,关于案情,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宣之于口,妳父母,本阁领会派人保护。」
沉渡接着交代景林道:「景林,你去找异良人徐帅,请他们异良人协助保护证人,内卫府现在太多眼睛盯着,不适合。」
「是,大阁领。」景林领命便要离开,可是云雀又跪了下来。
「大阁领,我不去,我想要待在您身边。」云雀上京之路顺利无比,根本没意识到此事危险,心中早已有所盘算。
沉渡拒绝道:「异良帅能力不俗,有他便可保妳。」
云雀还是不愿意,据理力争道:「可我是重点证人,证据我也给你了,你有责任保护我。」
沉渡有些不耐烦了,但念在她只是个小姑娘,应该不晓得多少内情,不知被何人策动就过来了,最后一次劝说道:
「妳若不肯接受证人保护,那就让景林送妳出城,妳赶快回江南吧。」
「不是,我是想……」云雀略有踌躇,尔后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说道:「民女早有听闻大阁领铁面无私,秉公执法,是个明察秋毫,为百姓申冤的大英雄,民女一直仰慕您,民女想要嫁给您!」
景林偏过头去,露出「这女人在说谁呢?」的表情……
沉渡气笑了,简直莫名其妙,表情也一瞬变得冰冷,吓得云雀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沉渡坐在案后,冷声说道:「本阁领与夫人鹣鲽情深,绝不容旁人破坏,如果妳继续胡言乱语,本阁领只好请妳到牢里接受证人保护了。」
他刚被任命内卫府大阁领时,位高权重,皮相又好,全襄安不乏有女子前仆后继地向他表衷情,都被他在第一时间吓退,冷血残忍的名声传开来之后,所到之处更是乾淨得很,很久没遇到这种无聊的女子了。
「什麽?!您娶妻了?您怎麽可能娶妻?不是说,所有想嫁给您的女子,都会死于非命吗?我还以为,您是在等着娶我……」云雀有多真心实意的惊讶,沉渡就有多想杀她。
景林在她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不忍心一个只是脑子有什麽大病的人血溅内卫府,赶紧扯她一把,怒道:「妳胡说八道什麽?我们夫人跟妳一个天上,一个地底,妳一个小姑娘家自说自话,要不要脸?」
可惜景林一时发的善心还是没能拯救无知少女,沉渡冷声发令:「景林,请进牢里,仔细保护。」
「是大阁领。」景林吩咐两名卫士把人抓住,说道:「走吧,云雀姑娘,内卫府必定会好好护妳周全,放心吧。」他就知道要糟,大阁领这麽在意夫人,听见有人咒她,哪可能落得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