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是前来拜访一番,以免让嫂嫂觉得长安不懂礼数。”
牧长安轻笑道,一双眼上下打量坐在床上的陆宁,将他披着厚袍,状似关切的问道:“听爹娘说,嫂嫂天生体弱,长安不在意这些礼节,若是觉得冷,嫂嫂便躺到床上去,莫要因为长安着了风寒。”
对方这么说,陆宁就算再不舒服,也只得起身,这次牧云庭没有抓住他,任由陆宁披上厚袄,和牧长安面对面站着。
“小叔莫怪,近日天寒,有些不适。”
陆宁的态度已经比较明显了,他不想和牧长安再交谈下去。
牧长安给他的感觉太不好了,就像从前混迹在花柳地的纨绔子弟,看到他,便会想起一些恶心肮脏的旧事,更别提还要和他打哈哈。
但牧长安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懂陆宁的抗拒还是假装看不懂,反而一脸的关切。
“那嫂嫂可千万要当心了,长安扶嫂嫂躺着吧。”
说罢他向陆宁伸手,就在即将碰到之际,却被陆宁躲开。
“不必了,我有些不适,劳烦小叔先回去吧。”
陆宁的抗拒已经十分明显,牧长安挑眉,非要和他杠上似的,再一次伸手,而这次,却被陈才哲拦住。
“小少爷,老爷夫人叮嘱过,莫要让公子为难。”
陈才哲的语气不轻不重,说出的话很有礼节,却暗带威胁。
牧长安“啧”了一声,拍开陈才哲的手,兴致缺缺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嫂嫂了,长安这次回来,恐会多留几日,待到嫂嫂身子好些再来拜访,告辞。”
说罢他转身离开,陈才哲冲着陆宁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前,陈才哲看了眼陆宁微微露出的修长白皙脖颈,疑惑的皱了皱眉,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小厮依旧是沉默的样子,随着他们二人离开,仿佛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陆宁放松下来,拍了一下牧云庭,有些嗔怪道:“让你别捣乱!”
牧云庭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有些沉思的模样。
“怎么了?”
陆宁好奇的问道,牧云庭回过神,亲了亲他的脸颊说道:“没什么,你把这个带上。”
说罢牧云庭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手绳,垂眼抬起陆宁的手,给他带上。
带好后陆宁将手举起来,阳光从指缝间溜走,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是什么?”
“护身符。”
简明扼要,陆宁挑眉问道:“给我这个干什么?”
牧云庭轻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护身符还能是干什么的?能保他们不能近你的身,也能滋养好你的身体。”
“哦。”
陆宁无趣的哦了声,自己爬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下。
牧云庭看着他和刚刚面对牧长安时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由得有些开心。
但又想到刚刚牧长安想干什么,心中的一簇火苗就窜了起来。
可惜他无法对牧长安下手,对方广济善施,身上有功德护体,如果自己贸然出手,恐怕......
想到这里,牧云庭咬了咬牙,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死人,如果现在自己还是牧府的牧云庭,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和陆宁出双入对,不用再让陆宁受这般委屈。
但事已成舟,若当年他还未离世时遇到陆宁,恐怕也无法继任今日的位置,那时如果陆宁被牧长安欺负,虚弱无用的自己,怕也是只能眼巴巴看着。
心中的郁气成结,怎么都释放不出来。
他看着陆宁像小兔一样清澈无辜的双眼,有些庆幸幸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陆宁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会更加担忧。
蓝啾在陆宁和牧长安吵闹时便醒了,但它谨记自家主人说的,不能让外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便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
这时见其他人都离开,只剩主人和讨厌的男人,蓝啾便开开心心的扑腾翅膀,飞到了陆宁躺在枕头旁的脸颊处,亲热的和他蹭了蹭。
牧云庭看到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思索再三,他低头重重的亲了一下陆宁,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留下一句。
“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离开,有事就让蓝啾来喊我。”
说罢,只是眨眼间,牧云庭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宁摸了摸嘴唇,有些失笑。
随后他托起蓝啾,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问道:“你怎么找到牧云庭的?”
蓝啾高兴的啾啾两声,那个讨厌的男人终于走了!
它昂起脖子,在陆宁面前转着圈。
陆宁疑惑的“嗯?”了一声,凑近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原来蓝啾毛茸茸几乎看不到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链子。
这链子真的非常细,还没有陆宁的手绳一半大,金灿灿的,貌似是用金子打造而成。
也不知道蓝啾是何时带上的这链子,竟然一直没被他蹭掉,当然居然也没有被陆宁发现。
这被陆宁归咎于蓝啾太胖了,虽然刚将他捡回来时,浑身的羽毛都被打湿,但依旧能看出胖乎乎圆滚滚的身躯。
后来被他养的越发...肥美,便更加没能注意到这根细细链子了......
陆宁掩饰性的咳嗽一声,决定掩盖掉自己这么久都没发现这根链子的事实,弥补似的摸了摸蓝啾,柔声说道:“蓝啾真厉害,有这链子,不论到哪里都能找到我和牧云庭,对不对?”
蓝啾高兴的啾啾个不停,如果陆宁能听懂蓝啾的啾啾语,便会知道它说的是。
主人才厉害!原来真的戴了这根链子就能和主人一直在一起!主人没有骗啾!啾也找到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