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冷,夜色幽深。
不少人辛苦工作了一整年,临近年关开始松懈下来,偷个无伤大雅的小懒。
医疗废弃物处理站内,一个工作人员活动着酸疼的肩膀,招呼另一个人回去休息。
“照哥,走了走了,搬了一天的东西了,剩下点尾巴明天早上来了再干吧,这都快十二点了。”
照哥看了眼窗外,确实已经很晚了,路上还要走一阵子,到家可能都要一点了。
他数了数还剩了三四个袋子,明天一早再来处理也来得及。
干脆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关灯锁门,处理站内静悄悄的,黑漆漆的室内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的光亮。
突然,有一个装着废弃物的黑色袋子响了两声,然后有一个“鼓包”在袋子内移动,从下至上,到封口处停下了。
“鼓包”又在封口处不知道捣鼓着什么,封口从内部被破坏,然后……
钻出来了一个猫猫脑袋。
时桉小心地观察四周,然后蹑手蹑脚地钻出来,寻找一个监控死角躲好。
门窗都被锁住,今晚是出不去了,只能等明天白天这里来人之后再找机会逃跑。
从地牢到这里,出逃计划告一段落,但还没有完全成功。
等他从这里逃到外面去,这才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装死被送到停尸间,再凭借身形较小的优势躲进垃圾袋中被带出来。
进度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咕噜”。
时桉的肚子叫了一声,他有点饿了。
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他现在急需什么东西来补充一下体力。
但是,临门一脚,他马上就能出去了,如果因为这个就暴露了自己,反倒有些得不偿失。
时桉安慰自己再忍忍,到了明天就好了。
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他躲在那个小角落里竟然睡着了。
他做了梦,梦里没有猫粮,也没有猫罐头,有的只是一身黑衣站在他坟墓前的江至峤。
他看不见江至峤的神情,只有一个孤单的背影。
外面还下着雨,江至峤就这样一个人抱着束花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时桉想要告诉他不用这么悲伤,他还活着。
但是无论他怎么喊,但都发不出声音来。
情急之下,时桉醒了。
随后一阵嘈杂的开门声传来,昨晚那两个员工又来上班了。
“不对呀照哥,”那人仔细看着那个封口破损的垃圾袋,“这个袋子昨天就是破的吗,我怎么记得是好的?”
照哥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确实有点奇怪,他昨晚把这几个袋子放在墙边,怎么这个跑到中间来了。
他拽着垃圾袋口子向四周看,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随后,他又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向四周走去。
“吱吱,吱吱吱。”
那人听见了这声音,朝另一个人说道:“照哥,是不是老鼠,刚才是不是老鼠叫。”
老鼠?
看痕迹可能确实是老鼠啃的,只是这大冬天的,老鼠的牙口还挺好。
照哥放下扫帚:“明天去买个捕鼠板,好好把这乱咬东西的给清理清理。”
几步之外的桌子下,时桉一动不敢动。
等脚步声远去,他才伸出头好好看了两眼,确认自己是安全的。
果然会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
要不是他学几声老鼠叫,可能下一秒他就被发现了。
既然有人来上班了,那就说明他溜出去的机会来了。
可是,到底要怎么溜出去呢?
作为一只猫身形小在这里已经不算优势了,甚至是劣势。
毕竟在这里突然出现一只猫也很奇怪。
而且他在帝国人气很高,说不定这几个人就认识他。
如果被认出来,那就只剩下被抓回去的可能。
当猫不行,当个人总可以吧。
这里人来人往,以人类的身份混出去的概率比一只猫的身份混出去的概率大的多。
更何况,除了联邦研究院少数几个人知道他可以变成人,其他人都没有见过他人类的样貌。
既然计划已经确定好,时桉说干就干,早点混出去早点自由。
时桉静静地观察了一上午,确定了从这里去卫生间的路线。
他悄咪咪借着小推车视线阻挡,成功潜入厕所,变成了人身。
趁卫生间没人,他又找到了保洁人员的衣服换上。
镜子里,他仔细看着自己的伪装,寻找有没有漏洞。
口罩戴好,衣服穿好。
时桉看了半天,最终把帽子又往下压了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在心里又演练了一遍出门的路线,推着保洁小推车向外走去。
一切都很顺利。
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干自己的事,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保洁人员。
时桉马上就要走到门口,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那个扫地的,站住。”
时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转过身来,声音都有些发抖。
“大哥,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