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玩了一天的却幸女士携丈夫愉快归家。
刚出电梯,就看见家门口地上的外卖。
却幸女士忍不住跟老公嘀咕:“小叙这孩子又睡着了吧?外卖都不拿了!”
“这孩子,晚饭没吃,也不觉得饿?”温爸爸失笑,一边开门,一边从地上将外卖拎起来。
客厅灯光明亮,茶几打扫得很干净。
两人换了鞋,拎着外卖进屋。
“你去看看小叙睡醒没,起码吃点东西再睡吧。”温爸爸摸了摸冰凉的外卖,准备去厨房热一热。
却幸女士点了点头,径自朝着温叙卧室走去。
房门大开,屋里昏暗一片。
却幸女士看了眼,有点黑也看不清,摸着门边的开关,将屋内的氛围灯打开。
昏黄的柔光灯在屋顶亮了一圈,光线温和不刺眼。
然而灯光下,凌乱的床铺上,却并没有她好大儿的身影。
却幸女士一顿,环视一周,目光在地上的手机上停了下来。
心里顿时浮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温成言!”却幸女士连忙叫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温爸爸趿拉着拖鞋连忙小跑过来。
却幸女士快急哭了,她翻看着温叙的手机,通话记录上,四个标注快递外卖的电话都没人接听:“你儿子不见了!”
“啊?”
刚跑过来的温爸爸愣住了,目光在卧室环视一圈,却不见儿子的身影。
再看自家老婆,已经红了眼眶了,他连忙稳住心神:“你别急,我先问问却杨和佑安,说不定他们是一起出去玩了呢。”
自从密室那天之后,儿子和却杨他们晚上七点以后就绝不出门。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温爸爸还是安慰着却幸女士,怀抱着微弱的希望,拿着手机去客厅打电话了。
却幸女士握着儿子的手机,眉目间萦绕着化不开的忧愁。
怎么又不见了?
而书桌旁,原本古风古韵的美男图上,此刻却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片苍白。
可惜没人注意到这一诡异现象。
而此时的温叙,正沉沉地昏睡着。
广袤无垠的灰暗世界里,黑沉沉的水悄无声息流向未知方向。
滴答滴答——
清脆的踩水声传来,男人心情愉悦地将手中刚采得的赤红花束放在石头上,苍白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对方的额发。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偏执与贪婪,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沉静与温和。
水面上,无数画面无声闪烁着,像是一场黑白默片。
男人开心的嗓音在寂静的世界里响起:“我找到你了~阿叙~”
——
“喏,戴好了,这可是我家传家宝~”
却南行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将迷你铜铃丢给对面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色防护服,头戴防护镜,全身上下武装得严严实实,但依旧能看出男人笔挺健硕的完美身材。
接过却南行丢过来的铜铃,男人摘掉手套,戴在了脖子上,又戴好帽子真诚道谢:“谢了。”
却南行摆摆手,应下了这声谢。
他目光从舷窗往外看去,白茫茫的世界里,一阵风吹来,就可能引起雪崩。
沉静的桃花眼微眯,目光穿过云层,看向下方的一抹碧蓝。
苍白的世界里,这抹蓝色像是大地的眸子,沉静而深邃,温柔又包容。
注视着它,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走吧,该下去了。”对讲机传来男人冷静的声音。
风渐渐平息,直升机趁此时机,缓缓降低飞行高度。
“一路平安。”
看着站在门边准备出发的男人,却南行真诚祝福,希望对方一切顺利,能平安归来,也能......
将那个人带出来。
男人挥了挥手,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就身手利落地从舱门一跃而出。
从舷窗往外看去,能看见男人如飞鹰一般潇洒利落的身影。
直到男人的降落伞顺利打开,直升机才缓缓升高,环行一圈后开始驶离。
——
温叙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意识昏昏沉沉的,只能茫然地跟着身体爬高上低,四处乱逛。
“阿叙——”
熟悉的嗓音,让温叙瞬间清醒了许多,他满眼惊喜地回头望去。
少年一身古老神秘的黑衣,上面用金线绣着复杂的纹路,他站在山坡的大石头上仰头看温叙,拉长了嗓门唤他:“回去了——”
“知道了——”
温叙下意识扬声回了一句,惊起一片飞鸟。
漂亮的桃花眼又看了眼泛黄枯败的山林,最后还是调转方向朝着少年跑去,身手矫健又灵活。
“你怎么又跑山上了?”少年沉静的嗓音响起,里面夹杂着对少年的担忧和不赞同。
温叙笑了笑,听见自己这么说道:“我想找找山上还有没有新的水源。”
过了片刻,少年乌别野低声说道:“别担心,会下雨的。”
像是安慰,又像是笃定。
“希望吧~”温叙笑了笑,看着乌别野的眸子里满是澄净。
温叙愣了下,像是突然脱离身体的魂体,目光茫然地看着少年的自己和少年的阿野有说有笑地相伴下山。
再看周围,陌生的枯黄山林,风干的杂草,像是临终的老人,安静又平和。
这里到底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