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厚脸皮一次,蹭师兄的车坐一坐。”
沈秋山将蛋糕放在后排,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
“举手之劳。”
新款红旗行驶在车水马龙之间,身后的夕阳逐渐隐入西山,夜幕降临,如同怪兽般吞噬余晖。
“师兄,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就直说,没必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周樵直勾勾地盯着一侧的沈秋山,语气平淡。
“还是小师妹聪明,我确实有件事想拜托你。”
沈秋山看了周樵一眼,继续开车。
“我从张卓的日记中看到了一幅图,上面画的是四个女孩,我想知道,画上的人你认识吗?”
闻言,周樵怔了怔,随即笑着说:“是吗?画现在在哪?”
“警局。”
车缓缓停在警局门口,唐川此时站在台阶上,似乎在等待二人的到来。
“周律师,好久不见。”
周樵微微点头,跟随沈秋山走进办公室。
一张A4纸被递到周樵面前,上面用炭笔画着凌乱的线条,背景是一栋五层的楼房,雨中有三个人正沿着管道爬下。
从人物特征来看,画上的是三个年轻女人,其中一个人的头发还是红色。
“这是拓印本,你懂规矩的,原件不能给你看。”
沈秋山将水杯推到周樵面前,唐川则站在另一侧,双手在腰两侧撑着桌面,神色幽深。
“我懂,师兄是想问这三个人是不是王念她们?”
周樵将画放下,指着红发女孩道:“这个人确实是王念,另外二人特征不明显,我无法确认是否是刘明月与白雪。”
温水入口,缓解了暂时的焦虑和紧张。
周樵瞥了一眼墙上的关系图,淡淡道:“十年前王念喜欢染红发,腰间有一块花朵的刺青,画上的特征十分明显,一眼便能确定身份。”
纸张被沈秋山接过,手指不断摩挲着一个头像,表情逐渐凝重。
唐川看向周樵,“那周律师认得这幅画的背景是哪里吗?”
男人的眼中满是试探,周樵勾唇。
“不认得,不过根据建筑风格推测应该是一家宾馆的背面。”
窗外此时下起了雨,海气升腾,整个北岛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
唐川还欲问些什么,却被周樵的手机铃声打断。
只见周樵接通电话后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同沈秋山打了个招呼,便直接离开。
沈秋山追了上去,将准备的蛋糕递给对方。
慢悠悠走到门前,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唐川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待沈秋山走近,才开口。
“你们关系很好?”
沈秋山摇头,“一般,但每每看到她,我便会想到我妹妹。”
闻言,唐川也是一惊,沈秋山居然还有妹妹,从未听他提过啊!
见他吃惊的模样,沈秋山缓缓道:“我妹妹跟她同岁,长相也有三分相似。”
听到这个解释,唐川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朝着对方肩膀来一拳。
“好啊你,有妹子居然还藏着掖着。”
唐川将烟蒂摁在垃圾桶上,随即拉着沈秋山进去。
“赶紧继续分析案情,我这几天脑子都快炸了。”
另一侧,周樵乘车来到城郊,打着伞在民居外驻足。
不多时,门开了一条缝,白雪那张白皙的小脸蛋露出。
见周樵到了,白雪立马打开大门,语气急切。
“你总算来了,那个女生她,她浑身都是血。”
周樵收起伞走进院子,推开房门时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只见地上残留大片鲜血,却不见人的影踪。
“人呢?”
见刚刚还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的人忽然消失不见了,白雪的大脑瞬间空白。
“不可能!刚刚那个女生还在这里。她先袭击我,后被我反击,然后躺在地上。”
检查完房间没发现人影后,周樵将白雪带出大门。
“你在这等着我,没我的命令哪都不准去知道吗?”
白雪怯生生地点头,举着伞站在树后。
再度折返房间后,周樵拿出手机拍下了现场另外一人的痕迹,打开窗户,看了一眼窗外的血迹,随后收起手机。
二十分钟后,周樵拎着一团东西走出民居。
见周樵出现,白雪急忙为其打伞。
“我们现在怎么办?”
周樵没有出声,而是沿着小路往东走去,最后走上一座小桥。
正值雨季,河流也迎来了汛期,河水湍流不息。
扬起手,手中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破布掉入水中,瞬间被河水裹挟着流向远方。
“好了,现在回去洗个澡,然后你再交代一下今天是怎么回事。”
唐川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不停交叠出现。
一会儿,他站在728案的废弃工厂里,被悬挂在上空的孔启帆睁开眼睛,脖子下方的腐肉摇晃着,就像尚未织好的未经耷拉在下方,蚊虫萦绕。
一会儿,他又站在半山别墅二楼客厅,脚边传来奇怪的响声,他低头一看,发现孔岳的尸体躺在血泊中,被切断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裤脚。
看到这个场景,唐川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转身准备下楼,一转身,就看到台阶下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团黑色的雾气之中,唯独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川,不带一丝感情与温度。
他就这样与对方对视许久,刚准备追击,却看到一张令他日思夜想的面容出现。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