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杏结束疲惫的一天回到寝居却发现小桃还没有回来,她以为是账房的工作太多以至于小桃现在都没有完成。
她看着外面的月亮决定去找小桃,毕竟小桃最怕黑了。
小杏刚出门就听到管事的声音,说让所有人去前院集合。管事的催的急,一时间后院充满了杂乱的脚步声。小杏觉得在那里也能找到小桃,决定先前往前院。
一路上无数人和小杏擦肩而过,可是却没有小桃的身影。小杏的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加快了脚步。
近了、近了,可以看到管事的身形了;不够,还要更近、再近一点,小杏努力挤到最前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人群的中心不止管事的一人,还有一人—小桃!小桃双手反绑、衣衫凌乱地跪在管事的身旁,明眼人都能看出小桃受了刑。
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可小杏什么都听不见,她能做的只有和小桃无声地对视,可让她崩溃的是她竟然看不懂小桃眼里的情绪。
小杏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受到了欺负,除了她,可能无人敢为小桃出面。
“你为何要将小桃如此?她何错之有?还望明示。”
小杏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在小杏旁边的人没想到她竟有这般勇气,急忙去拉她的衣角,希望她慎言。
一秒、两秒,管事死死地盯着小杏,突然他大笑出声,好似听到了笑话。终于笑够了,他看着小杏一字一句地说道:“明示?你算什么东西。她又算什么东西?你们只是一群奴隶,我想杀就杀了。”
“还望明示!”
小杏并没有退缩,只是固执地重复这句话、固执地看着管事的。
管事的直接给了小杏一巴掌,可小杏一动不动、固执地看着他。他还想再打,小杏旁边的人跪了下来替小杏求情,她一直磕头,直到流血都没有停下。
小杏去拉她,想让她不要求情,可是没有拉动。没有办法,小杏陪着她跪了下去。
管事的见状让她二人起来,看着小桃冷漠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她何错之有吗?我让她亲自说。”
小杏不再盯着管事的,转向小桃。
小桃低下了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奴婢偷改钱庄的账本、私藏银票,罪该万死。
”
这道声音虽小,却让每个人的心里都为之一颤。没有人开口,前院陷入死寂。
管事的好似对现状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从大家脸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向小杏,她还带着和刚才一样的固执。
“我今日就是为了此事,想必大家都看到小桃现在的样子了吧?如果往后再有人手脚不干净,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而你,小杏,本应连坐,不过小桃为你求情,那我就饶你一次。你最好乖乖听话。”
“证据呢?口说无凭,事实为证。”
小杏并不相信这番说辞,她觉得小桃是屈打成招。小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
管事的拿出一扎信纸甩到小杏的脸上,“这就是证据。小桃把偷的每一笔钱都寄给了她的远房亲戚,让他们代为保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铁证,你还不信吗?”
“小桃根本……”
“够了,小杏。回去休息吧,记得照顾好自己。”
小杏刚想反驳管事的话就被小桃打断,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小桃,只见小桃摇了摇头。
管事的不再给小杏说话的机会,瞪了她一眼把小桃拽走。大家四散开来,小杏也被身边的人拉回了寝居。
回寝居路上,小杏看着身边人受伤的额头,又想到被带走的小桃,只觉得无力。
“抱歉,连累你了。寝居里有药膏,一会儿我拿给你。”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们自幼一同长大,这都是小事。不过你那糯米性格竟能说出今日的话,令我万万没想到的。”
短暂的停顿以后是长长的叹息。
“这样也好,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两人都想到了小桃,一时没有人再说话。
眼看要到小杏的寝居,那女生开口道:“早点休息,药膏就别拿了,我那里有。”
“好,你也是。”
她看着小杏进屋关上门才离开,小杏进屋后却只靠在门上直到夜色渐深。
她要去找小桃,小杏坚信这不是小桃的真心话,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小杏轻手轻脚地开门离开,前往柴房。她幼时曾失手打碎龙耳瓶,管事的就把她关在柴房两天,还不允许她吃饭。还是小桃偷偷来送饭,她才不那么难熬。
想到这,小杏的步伐变快了不少,她在心里默默想:“小桃,你一定要等着我。”
或许是夜太寂静,她总感觉背后有人跟踪。等她回头却找不到人,她只能默默加快步伐,希望能甩掉身后的人。
到了柴房前,小杏先推了推门,推不开,意料之中。不过这也确认了小桃就在里面。她偷偷来到窗下轻声喊小桃的名字,没人应。
小杏起身看向窗户,意外发现窗户没有关严。她轻轻一推,开了。不等她开心,就看到了挂在房梁上的尸体。
小桃,自尽了。
小杏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她的心里还有一丝侥幸。万一这个人不是小桃呢?
一阵清风袭来,也从窗户吹进了屋内,尸体的头发被吹了起来。小杏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剑,那个人就是小桃。
她不忍再看,转过身靠着墙,眼泪一滴滴掉落,她只能无声哭泣。
她不能为小桃哭丧。
小杏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替小桃报仇,查出事情的真相。她刚想翻进屋内却听到远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像蛇吐信子的声音。
想到这,小杏心下一惊,抬头看去,是那条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