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黄门叹息:“他们父子俩不管是吵也好,打也好,都跟咱俩无关,咱们还是当好手里的差吧,保住小命要紧!”
“咳咳——”
身旁的采桑突然咳了两下,打断了那两个人的对话,两人回头见了我们立刻跪下来行礼。
若无其事的从他们身旁经过,我又问采桑道:“太子近日和陛下又吵架了是吗?”
采桑犹豫了半天,无奈点头:“是,太子说怕影响中宫养病,不让咱们告诉中宫。”
我长吁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心思逛,扶着采桑回了椒房殿,立刻让人去传了据儿来见我。
“这次又是为什么事跟你父亲吵架啊?”我问道。
他剥着金桔,说道:“没事,朝堂上的一些小事罢了,阿母不必放在心上。”
“流言都能传进我的耳朵里,还能是小事?”我心有不悦,又道:“吵了几次了?”
“两…三次吧”,据儿一脸淡然。
我听着来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早晚有一天,你父皇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由着我骂,据儿也不还嘴。
“说,到底是为什么吵?”我不耐烦道。
据儿无奈道:“阿母,你别动气,都是小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是不是为前些日子你父亲要攻打昆明国一事?”我继续逼问。
他塞了一瓣金桔到嘴里,没有说话。
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我横了他一眼,说道:“这事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定下来了,让郭昌和你四舅舅一起去了嘛,为什么还吵?”
“为这事吵过一次,另外两次不是为这个吵的!”
“还有什么?”
据儿吃完金桔,说道:“前些日子,我的一个朋友犯了点事儿,被杜周抓了,本来是一个小事,却被杜周判了死罪!”
这些酷吏都是刘彻的爪牙,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以前的张汤如此,现在的杜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落到杜周手里,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我心中惋惜,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窝藏了几个不愿出征的将士,犯了包庇罪!”他喝了一口水,又接着道:“我本想出面救他一命,可被阿翁知道了,阿翁说我以权谋私,罔顾法纪,执意要将他处死,我便和他争了两句!”
“他说的没错,你这就是在以权谋私!”我冷冷的道。
“阿翁骂我,我不敢辩驳,我承认我做的不对,可若非杜周罔顾刑法,草菅人命,我又何至于此!”据儿不忿,又问道:“阿母可知,四舅舅带去攻打昆明国的将士都是什么人?”
“我听他说了,有很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据儿继续道:“他们不是正规军,都没有受过军师训练,让他们这样去打仗,无疑是让他们去送死,有些不愿意去的,就逃了出来,季先生碰见了几个,就把他们救了,后来,这事儿又让人告发了,季先生就被廷尉给抓了起来,杜周审都不审,直接就和那些人一起定了死罪,您说我能见死不救嘛?”
包庇罪虽不致死,但在打仗的时候窝藏逃兵,就算他们有再多再充分的理由,刘彻也是不允许了,杜周一向看刘彻意思行事,据儿的这个朋友很明显是犯了刘彻大忌,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我看着据儿那副憋屈的样子,问道:“你这个朋友是什么人?”
“是个游侠,叫季风,是我在宫外认识的”,据儿说道。
我闻言一惊,又道:“他的祖上是高皇帝的开国功臣季布?”
据儿点头,看着我,好奇道:“阿母认识?”
多少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现在突然一下又冒了出来,还跟据儿扯到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