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这里的书宫观都看过,他知道简繁之的意图。
宫观犹犹豫豫伸手压住自己的臂膀,好像在阻止他找原因。
简繁之轻声细语就像哄他一般,用手捧起宫观的脸:“我得先知晓为什么,才能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啊。”
宫观偏不开头,只好垂下眼躲避视线。
“我知道…你能别翻书吗……”
“那您告诉我?”
宫观:“……”
他是不想让简繁之知道。
简繁之继续翻动书页,眼见着页码一页页跳跃,宫观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好像要走到外面去。
简繁之拽住宫观手腕,疏忽了力气,直接给他拉坐在自己怀中。
宫观的脸像烧着一般,想起身却突然没劲。
简繁之手穿过宫观的腰若无其事地翻页:“坐一会也没关系。”
“你别翻了……”
宫观竭力到底想隐瞒什么呢,反正他们总得走向下一步。
相触的衣料能感受到坐着的结实的腿,宫观局促不安地望过来。
简繁之不急于一时,手缓缓攀上宫观的腰,让他的手搭在自己双肩,视线交接。
“师尊,您已经开始消散了,典籍里描述仙躯流逝灵力如缓缓窒息,我不希望您感到痛苦。”
宫观知道如果此时他说这样也没事,简繁之就会变成无法预料的模样了。
简繁之的底线明明白白竖在那里,可宫观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宫观语速极快力求一言带过:“我们上次反了灵路不通所以输入的灵力不够。”
简繁之看着宫观,他的碧瞳漾起波纹。
师尊刻意转移话题:“外面怎么样了?”
简繁之把钩织缘线影响外界的事情和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告诉宫观。
宫观很思念蓬莱的时候就会露出这幅表情,空落落的,触目惊心。
宫观喃喃低语:“我还能走出去吗……”
简繁之伸手贴上宫观后脑,让两人额间相抵,温热相传:“能的,一定能的。”
“但在此之前,您要先活着。”
宫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相信简繁之,明明他的话对于一个因果已断的仙人来说毫无说服力。
可他还是闭上了眼睛,任简繁之的双唇靠上来。
即将唇齿相依时,宫观不安地陈述他思考过无数次的想法:“如果我不能了呢?作为师父恳求你的话,你能放任我消散吗。”
简繁之没有回答,他用强硬得让人喘不上气的吻终结了宫观的疑问。
他一生都将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死了。
如果把活下去的希望挂在无情山,这一切会显得没那么可悲吗?
宫观也想过自己是否厌恶简繁之,但他得不到答案。他把自己对于炉鼎本能的排斥,与简繁之的爱慕搞混了。
就像现在,没人能说清回应简繁之的是宫观还是炉鼎。
他本来不想变成这样的。
可只有把全部抛诸脑后,身为一位无情道人才不会感到罪恶。
但罪恶总有一日会滔天。
“师尊,你要专心些。”
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朝思暮念的柔软之间,宫观脑中一片空白,逐渐忘记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只是本能地紧紧勾住简繁之的脖颈,心因为他而一上一下。
紧闭牙关时,简繁之会以宫观的唇作舌的替代品;喘息间余,简繁之仿佛不会腻般,一直在宫观耳旁念些什么;深入内里,简繁之总能找到方法让宫观变得奇怪,无论是小心翼翼的,还是像现在这般热烈而直接的,都能让宫观头昏,以至于辨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宫观究竟是怎么自顾自灭了油灯还缩到桌子底下的呢。
他伏在简繁之的膝上,生疏地解开从来都是被解的腰带。
一句句忽视简繁之的话语,反正什么都听不清。炉鼎身体的回应远比想象中更过火,宫观耳旁逐渐只剩简繁之那不似痛苦的呼吸声。
鼻尖轻触,不清不明,朦胧模糊,所以无所畏惧。
那感觉并不像一只鹈鹕吞吃了过于不适合自己的猎物,反而像一朵花落在一只猛兽鼻尖,被动的沦落、深陷。
本能会指引他前行,他完全懂得怎么让他变得更难熬。
所以不要……简繁之想拒绝的,可师尊好像听不清。
碧波荡漾在宫观眼眸,昏暗中也似有粼粼碎光。
如果您这样的话,我会疯掉般为之着迷。
你把小舟划过来,划回去,用手伏诛采莲的歌。
我如果说因为爱你而不愿见你作践自己,在此刻欢愉中会显得大虚大假。
如果灵力是您的身体想要的,那全都给您。
拿去吧,就算以这种令您羞赧的方式,也微妙地让我心情很好。
宫观澄明的瞳色在迷蒙的月夜如烟雨般美丽,包笼过来的温暖也是,让人愣在自以为是的柔情蜜意绸缪不断中。
您是我的道,道不应主动走向道人,这让人疯魔,令我为之醉生梦死。
凉雨还是什么别的阴晴不定的,都不想让您瞧见,可你确确实实感受着我的存在,感官被放大,于是我也渐渐不能思考。
并不是我抓住了您的雪发,而是它们缠住了我。
简繁之揩去宫观唇边美酒,宫观的话彻底让他理智全失,尤其当他用红尖卷过自己的手指时。
宫观艳靡的红唇在此刻完全是一副诱人采撷的模样,仰头小小的脸颊尽在掌控中,娟媚惑人。
简繁之不知道宫观这句话想表达什么,是师尊辟谷前本就是这副习性,还是炉鼎本能的诉说。
“我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