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然酒醒了，凑到他耳边大声道：“音乐节就是这样的，等会还会开火车。”
柏耐寒：“......”
他明明比叶嘉然年纪还小，怎么好像有代沟似的。
轮到李彩云的乐队登场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有人点着了冷烟，烟火在夜色中骤然亮起，四周响起疯狂的尖叫。
柏耐寒知道叶嘉然的闺蜜是乐队主唱，但也没料到她的现场人气这么高。
叶嘉然也嗨了，抱着柏耐寒蹦跶：“她是不是特别厉害！我闺蜜唱歌超好听的！“
“嗯，好听。”柏耐寒抱着叶嘉然，后者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叶嘉然兴奋完了，想起自己还有拍照的使命。
他打量男朋友结实的身材：“我能不能骑一下你的肩膀？”
柏耐寒趁着人群稍稍分散时蹲下来：“放心，不会摔了你。”
现场有不少女生都骑在了男朋友脖子上，叶嘉然火速爬上去，心想他也是有专属“坐骑”的人了。
柏耐寒本来个子就高，叶嘉然也不算矮。
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全场最高的，连台上的李彩云都一眼看了过来。
趁着间奏的时候大喊：“那个是我闺蜜！我闺蜜男朋友帅不帅？”
下台众人：“帅！”
“是不是男友力爆棚？”
“是！”
李彩云大喊：“让你们的男朋友——把你们驮起来！”
台下瞬间哀嚎一片，能驮动女朋友的早就上去了，这么卷只会显得他们弱鸡。
柏耐寒：“......”
刚才不觉得，现在是真的有点社死。
不过叶嘉然很开心，疯狂朝台上挥手，把快门按烂了，等李彩云他们表演完才意犹未尽的让柏耐寒放自己下来。
“音乐节好不好玩？”叶嘉然满眼期待地看着柏耐寒。
柏耐寒勾了勾嘴角：“还行吧。”
音乐节不重要，和叶嘉然在一起比较重要。
晚上还有乐队聚餐，李彩云以往都带着叶嘉然，这回多了个柏耐寒，倒也不差这一张嘴。
大包间里分两桌，足足坐了三十来号人。
都是玩摇滚和rap的，又死亡又嘻哈，柏耐寒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稳得很，就坐在叶嘉然旁边给他夹菜，时不时回复一下消息处理工作上的事。
期间有人好奇他的身份，得知是叶嘉然男朋友，也算李彩云的半个亲属后就过来灌酒。
“嘉然弟弟，半年没见了吧？漫画画的怎么样了？”
来人是另一个乐队的副主唱，看上去四十多岁，算是在圈里颇有人脉的老大哥。
他给叶嘉然倒完酒，又被柏耐寒倒满，豪爽道：“哥哥干了啊，你们俩随意。”
话说到这份上，叶嘉然当然不能给李彩云丢份。
不过他不想让柏耐寒也这么喝，先不说男朋友酒量如何，他们至少得有个人清醒着，把大家都弄回去吧。
以往这个事都是叶嘉然干，今天柏耐寒在，他就自觉上去挡酒了。
“我男朋友酒量不好，我替他喝一半。”
说着一把夺过酒杯咕咚咕咚，等柏耐寒把杯子抢回来的时候，已经少了一半。
“你不用帮我挡。”柏耐寒无奈道。
其实他酒量挺好的，应该比叶嘉然强不少。
叶嘉然不信。
他喝酒上脸，两颊已经红扑扑的了。
柏耐寒叹了口气：“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前脚刚走，又有人凑过来跟叶嘉然打招呼，这回倒的是白酒。
“弟弟你是真牛批，头一次有俩男的在我唱歌的时候啃兔老壳，以后好好耍朋友塞。”
叶嘉然不好意思的啊了一声，原来刚才是他们乐队在台上唱歌。
对方不歧视gay，笑呵呵揽着叶嘉然，还邀请他带男朋友来重庆吃火锅。叶嘉然简直盛情难却，又被灌了一口白的。
柏耐寒端着水回来的时候，叶嘉然已经彻底嗨了。
拉着他到隔壁桌大声宣布：“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好！”一帮男的在鼓掌起哄。
柏耐寒太阳穴跳了两下，把叶嘉然扯到一边：“这么一会功夫，你又喝了多少？”
“五、五六七八杯？嗝！”
叶嘉然眼神迷离，脚下也开始晃悠的，握着柏耐的手道：“来，我们去下一桌。”
柏耐寒脚下生根，头疼道：“还去？”
“去呀！我要跟他们显摆……”叶嘉然嘟嘟囔囔，嘿嘿傻笑道：“我男朋友长得比明星还帅，高富帅！”
柏耐寒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叶嘉然脸色一变，接着说道：“最关键的是他命硬！”
柏耐寒：“……”
李彩云听到了，跑过来捂叶嘉然的嘴：“喝多了，这绝对是喝多了！”
柏耐寒捏眉心：“我知道，我先带他走吧。”
李彩云递给柏耐寒一个手电筒：“也行，你带他去帐篷区，进去之后左手边最后面那排，玩具总动员的卡通帐篷。”
“行。”柏耐寒架着叶嘉然往外走。
后者眼神迷茫，有点失望道：“我们去哪？不喝了吗？”
“不喝了。”
“可是我还没喝够啊！你看，我还清醒着呢！”
叶嘉然试图证明自己没醉，但脚下歪歪斜斜，走不成一条直线。
柏耐寒抓着他的胳膊怕他摔倒，只好道：“我喝多了，你先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叶嘉然这才乖乖点头：“那成，我等会再过来。”
此时已将近午夜十二点，喧嚣的场地安静了些许。
音乐节明天还有第二场，右边几百米外的小舞台有乐队在排练，台下围了几十个人，除此之外大部分都已经回到帐篷里。
叶嘉然的酒是掺着喝的，出来后被风一吹就有点想吐。
柏耐寒察觉到他状态不对：“难受？”
叶嘉然不走了，扶着膝盖弯下腰。
“想吐吗？”柏耐寒把刚才顺手揣进兜里的塑料袋拿出来：“别吐草地里，往这吐。”
叶嘉然摇了摇头：“吐不出来，头疼。”
他带了些鼻音，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我走不动了，咱们就在这睡吧。”
柏耐寒把塑料袋塞进叶嘉然手里，背对他蹲下来：“上来，我背你，不许吐我一身。”
叶嘉然又觉得不难受了，趴在柏耐寒背上，把脸贴在他脖颈像小狗一样蹭了蹭。
柏耐寒被他头发弄得很痒，无奈道：“你老实点别乱动。”
“哦。”叶嘉然不动了。
满月悬挂在天上，洒下清冷的月光。
柏耐寒背着叶嘉然朝小草坡上走，叶嘉然安静地伏在他背上。
夜风轻拂，两个人的身影被拉长，像背着壳的蜗牛。
叶嘉然偶然间抬头，哇了一声：“好多星星啊。”
市郊的夜空没有雾霾，漫天繁星像细碎的钻石，叶嘉然看得着了迷。
“喜欢星星？”柏耐寒问他。
“嗯。”
“带你去挪威看银河和极光好不好？”
“嗯！”叶嘉然眼睛亮亮的，温热的呼吸喷在柏耐寒脖子上：“你怎么这么好呀？”
柏耐寒心里有点痒，索性把人放下来，自己也坐在草地上。
叶嘉然像是没骨头般，顺势躺在柏耐寒大腿上。
“这就好了？”柏耐寒捏他鼻尖，又去摸叶嘉然的睫毛：“比你的前男友们都好？”
叶嘉然转身把脸埋进柏耐寒腹肌里，闻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木质香水味：“干嘛提他们，你是最好的。”
柏耐寒轻笑，眼神却暗了暗，看着不太清醒的叶嘉然：“你要是发现我骗了你，会离开我吗？”
叶嘉然于是又把脸转回来，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应该……不会吧？”
柏耐寒挑眉：“就是还有离开的可能了？”
叶嘉然不高兴了：“那你干吗要骗我？”
柏耐寒盯着叶嘉然的眼睛，确认他酒还没醒，俯身吻下去。
叶嘉然睫毛颤了颤，柏耐寒的吻先是像羽毛拂过般轻触，而后呼吸交缠，变得炽热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