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无罪,那么自始至终都是受害者的孩子们缘何要遭受这些?
“面对这样的选项,泥俑张想知道,我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判。”
林星沉默了。
“不过这个问题,我们还有时间考虑,若觉得无法做出选择,要不今晚我们去9号房间看看?”
林星犹豫片刻,说道,“行。”
陆惊洵刚刚从泥俑里出来,他本想着,先去主屋看看泥俑张是什么态度,但是或许是他的秘密暴露了,所以两人并未见到人。
于是两人回到各自的屋子,等到时间爬过七点,确认泥俑张不在,两人才悄摸地走进了9号房间。
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泥俑屋只剩一圈圈小灯散发出可怜的白光。
推门进去,顺手打开屋子的灯,屋内的陈设比他们居住的屋子更加简陋,床是破旧的,柜子散发出腐木的味道,最诡异的就是那三个直愣愣地站在床边的泥俑。
那泥俑高低不齐,甚至比他们在泥俑屋内看到的要矮,有一个仅到其他两个泥俑的胸膛。
他们睁着眼睛,张大嘴巴作恐惧状,因为雕刻细腻,甚至能隐隐看到他们面部抽.搐的表情。
陆惊洵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泥俑的对面是个柜子,两人便借力倚靠。
陆惊洵指着三个泥俑,从左到右,介绍说它们分别是张夫人、奸夫和私生子。
换作别的人,若是知道这泥俑内封存着人的尸体,怕是吓得要死,可林星并不怕,反而说道,“不是说他们会说话吗?”
“是的,”陆惊洵用脚轻轻踢了踢中央的泥俑,不一会儿,那泥俑果真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是谁?”
“能够拯救你们的人。”陆惊洵慵懒道。
左边的泥俑似乎被杂音吵到了,也悠悠从沉寂中转醒,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我认得你的声音,是不是知道我们说的是真的,现在来报答我们了?”
陆惊洵从他们口中打探消息,但同时他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陆惊洵答应过他们,他们把陆惊洵想知道的告诉他,在出去后,陆惊洵就帮他们解脱。
“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我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实在是待得太久了。”
陆惊洵说,“别急,后天早上,你们会知道答案的。”
张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气若游丝,沙哑的嗓音说出的话,如同在阴暗中爬行的女巫。
她喃喃自语道,“泥俑张,你可真够狠心的,为了报复我们,就把我们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过,你很快就体会不到折磨我们的快感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陆惊洵打断她道,“虽然我答应帮你们解脱,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在泥俑张的掌控之中,你告诉我的秘密,想必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待他知道我们在互帮互助,我可不敢保证他会用什么方法阻止你们达到目的。”
“什么?”张夫人道,“你要反悔吗?”
陆惊洵说,“我不是要反悔,只是你想想,你们做了那些腌臜事,泥俑张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泥俑沉默了。
奸夫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怒道,“这件事,分明是泥俑张的问题,若当初不是他执意将娴儿娶进门,我们何必如此?”
两人眼睛一转,目光在空中对视,林星给陆惊洵使眼色询问,陆惊洵轻轻摇头,表示他没有隐瞒着没告诉她的线索。
所以,听奸夫这话,难道这件事还有隐情?
陆惊洵直截了当道,“咱们既然互惠互利,就得坦诚,你们藏着掖着,可不是君子所为,而且,不知全貌,等到我们与泥俑张对峙的时候,怎么一击必中,帮你们解脱?”
奸夫冷笑,发出怪异的“桀桀”声,“互惠互利?现在我们就差把底牌亮出来了,可你呢?你又为我们做了什么?”
林星思索片刻,她问张夫人道,“你口中所说的解脱,是只要有学徒以你们为原型制作出泥俑,就可以了是吗?”
张夫人冷冷应她一声,林星说,“若是这样,你们大可放心,我和另外一个伙伴已经捏了两个泥俑,等到后天泥俑烧制完成,我们更换原型的时候,选你们就好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张夫人问道。
林星坦诚道,“很简单,捏泥人的时候,我们尚不知道一旦泥俑制作完成,泥俑的原型就会真的变成泥俑,所以我们当时心中所想之人,都是我们各自的伙伴。”
“我们不想牺牲自己的伙伴。”
“伙伴?呵呵,世间事身边人,能有几分真,你当别人是伙伴,别人或许正在暗暗计划怎么杀死你。”
“不会,他于我而言,不止是伙伴,所以,你们只管相信我们,现在,你们也只能相信我们,不是吗?”
他们不出声,或许是在思考,林星便耐心等着,陆惊洵也站在旁边,余光望见林星的眉眼,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林星口中的“他”是自己吗?如果他们不止是伙伴的关系,那么他现在在林星心中,到底算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他真想知道。
可他应该耐心一些,再耐心一些,直到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得到林星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