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瑶悄悄抬起眼,看了看满脸微笑的钟婆婆,“对不起……”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烧的是管樾的堂口!你得去跟他道歉!”钟婆婆看了看站在朗织和羽情中间的卿月,拉起苏予瑶的手,“走!跟我回学苑!”
苏予瑶心里害怕扎针,但是看着自己闯出的大祸,又实在不敢再反抗。只能一边哭一边被钟婆婆拉走。
“钟婆婆……一定要扎吗?有没有别的办法?”苏予瑶躺在床上怯怯地问道。
钟婆婆一边准备着施针,一边看着被自己扒了衣服按在床上的苏予瑶,爽朗地说道,“你身体内的炁场太大,你又控制不了,如果不把炁海封住,就怕会反噬到你自己!如果你想用别的办法……也行!那就得把你锁起来!让你哪都去不了!”
话音刚落,苏予瑶只觉得肚皮一凉,她疑惑着,微微欠起身子,竟然看到钟婆婆已经在她的肚子上插进了好几针。
“啊!疼!”不看还好,一看到自己肚皮上的针,苏予瑶浑身发软,喊着,“我不扎了……我要娘娘来!我要娘娘!”
“你还找娘娘?!”钟婆婆坐在床边快速的为苏予瑶施针,还没等苏予瑶哭完,钟婆婆就已经将针扎完了,她站起身,轻轻地为苏予瑶盖上柔纱,“你还是给娘娘留点时间思考吧!让娘娘好好想想怎么收拾你!”
“啊——!疼——!”苏予瑶虽然没有感觉到确切的疼痛,但是看着自己身上被扎进了针,她的恐惧让她浑身又疼又麻。
“我要娘娘……娘娘……”苏予瑶哭道。
她虽然害怕卿月的处罚,但是目前能减轻她心里恐惧的人,只有卿月。
“好!知道啦!”钟婆婆替苏予瑶擦了擦眼泪,“我去请娘娘来,不过娘娘要是处罚你,我可帮不了你!”
“嗯……您快去!我要娘娘……”苏予瑶抽泣着说。
羽情的那个曾经规整利索的院子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了杂乱的脚印和燃化的灰烬。
卿月肃然地站在院中,看着管樾和朗织处理着善后事宜……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了这个破败的小院,朗织才敢回过身看向冰冷的卿月……
“团月!团月!”朗织死皮赖脸地拉着卿月,说什么都不撒手,“你别生气了,饶我一次,好不好?我发誓!我真的跟羽情什么都没有!”
卿月冷冷地说,“如果什么都没有,瑶儿怎么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那是……那是因为,瑶儿控制不住自己的炁场!”朗织找到一个非常完美的说辞,“瑶儿控制不住,这不就闯祸了么!”
他摩挲着卿月的手说,“团月,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把火冻住了……”
卿月并没有搭茬,而是看着羽情,冷言问道,“羽情,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吗?”
羽情看着谄媚的朗织心里万分的委屈和不甘,她想了想,屈膝跪下,说道,“娘娘,羽情本源虽是狐狸,但绝不是滥情之人,小女已与朗织大哥有过夫妻之实,就是朗织大哥的人了!小女……绝无二心!”
“什么?!夫妻之实?”还没等卿月发脾气,朗织先疑惑起来,他握紧卿月的手,对羽情说道,“羽情妹子,咱们说话凭良心,我何时动过你的身子?”
“您没动过我的身子?那次用这……”羽情也不嫌害臊,指着自己的嘴巴,红着脸问道,“不算吗?!”
“羽情!”朗织用力使着眼色。
“那次,我脸上……”羽情还想说。
“真恶心!”卿月燃着怒火抽出手,反手两巴掌抽在朗织的厚脸皮上。
朗织没有捂脸,而是又去握住卿月的手,腆着脸问道,“团月,手疼不疼……是不是打疼了……”
“卿月娘娘!您忙完没有?!”钟婆婆扭着腰肢靠在门边问道,“我已经给瑶儿小姐施针了,但是她吵着要您陪着呢!”
卿月甩开朗织的手,冷着脸应道,“知道了,本宫这就过去。”
“诶呀!这孩子!”朗织尴尬地搓了搓脸,说道,“那啥……我也去看看,真是离不了人……”
卿月回身瞪着朗织,眼神冰冷,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不允许苏予瑶独占玄风的宠爱,自己却接受不了朗织的多情,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被苏予瑶打伤脸的羽情,又看了看被苏予瑶烧成废墟的房屋,“朗织,这里住不了了,你给她安排个别的住处吧……瑶儿那边……暂时用不上你……”
“啊?”朗织十分意外,“团月……你说……给她安排住处?”
“你们既然有了夫妻之实,想怎么过,我无权干涉,你们……好自为之吧。”卿月说完,转身离去,她的心很痛、很沉,她想试着接受羽情的存在,却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
“啥意思?”朗织挠着脑袋看着卿月离去的背影琢磨了半天,“啥叫……你们好自为之?”
“朗织大哥!”羽情琢磨了半天,突然眼光一闪,兴奋地说道,“娘娘是不是同意咱俩的事了?!”
“不可能!就算她同意我也不能同意!”朗织脱口而出,“我这辈子能娶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羽情脸上略过一丝失望。
“啊?诶呀,羽情妹子,你就别吊死在我这棵歪脖树上了,那次的事,真的不是我自己想……”朗织挠着脑袋为难的说。
“朗织大哥,您别说了,我懂,我什么都不要求,只是想有个依靠,我不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份,还不行吗?”说着,羽情的眼泪又噼噼啪啪地落在胸脯上。
朗织看着哭哭啼啼的羽情,心里又麻酥酥的,“诶呀……你可别哭了,我最受不了女人哭……”
苏予瑶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身上扎的针并不疼,身体里不安分的炁流终于乖乖地回到了炁海。
她的情绪逐渐归于平静,浑身像被卸了力气一样,突然绵软下来。
不知道火灭了没有,不知道都烧了什么,不知道那个狐媚坯子有没有再去招惹娘娘,不知道樾儿哥哥怎么善后,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能来……娘娘怎么还不来?
苏予瑶胡思乱想着,这几天的疲倦感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她打起了哈欠,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呼噜……
管樾查清了火灾的情况,羽情的院子一时半会儿是住不了人了,只能给她暂时安排到别的地方;山上烧了一片林,燎了一面草,倒也还好;有几处栈道不能用了,需要重新修;稍微麻烦一点的,是羽情的碑位被炸了,这个得需要重新上报、重新立才行……
管樾脑袋里过着这些琐事,考虑着如何安排下去,别的事情都还好说,就是这个羽情……安排到哪呢?让朗织大人带走?别说娘娘,苏予瑶那丫头就得先炸了!让娘娘带回来?更不可能!
他正琢磨着,一抬头看见了学苑,要不找钟婆婆,看她能不能暂时安顿一下!
“钟婆婆!”管樾喊着钟婆婆迈步进了房间,却没有人应答。
还没回来?管樾刚要离开,就听见了有节奏的呼噜声。
嗯?钟婆婆睡着了?!她的呼噜声这么大吗?管樾疑惑着走进了卧房。
苏予瑶睡的正香,赤裸的胴体上罩着粉色的柔纱,映衬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更显得她娇嫩可爱!
管樾看呆了,他瞥见了柔纱之下那个丰满的身体,那摊在胸前的粉色桃花,那来不及长满密林的沟壑,他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连忙低头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他站在门边稳了稳心神,自己对苏予瑶越动心,就会越自卑,但他并不想让自卑束缚来之不易的心动!
如果我没有资格做她的夫君,那就做她的一个侍从,如果连侍从都做不了……那就思念着她吧……在这无聊透顶的人生之中,有一个想念的人,也是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管樾公子?”卿月看到门口的管樾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事情都处理完了?”
“娘娘,呃……卑职……”管樾突然被打断了思考,竟然有些慌乱。
钟婆婆对管樾的出现也有些意外,她看着管樾那稍瞬即逝的不自然的神态和现在这语无伦次的模样,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子刚才肯定闯进去了!
“娘娘!我刚才去找您,又不放心把瑶儿小姐自己放在这,就拜托了管樾,让他帮着看了会儿门,不然这些孩子太淘气!万一冲进去就不好了!”钟婆婆笑呵呵地说,“管樾,我们回来了,你忙去吧!”
“哦,是!”管樾明白这是钟婆婆给的台阶,他赶紧低身行礼退了下去,本来想要问羽情的事情却又因为卿月在,没有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