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盛宇微微皱眉,“你要接替阿秀姨的工作?”
“不可以吗?”祝楚意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揶揄笑道,“我是甲方。”
“……可以。”语气多少有些寄人篱下的无奈。
祝楚意得逞地笑了,一转身自己先进了门,边走边说:“我先睡一觉,半小时后叫我。”
这是真要拿他当保姆了。
何盛宇无奈地看她背影,有点不甘心应了一声好。但同时又有点开心,毕竟保姆的工作性质特殊,除了家人,最亲近的人大概就属保姆了。
祝楚意背对着人挑眉,毫无留恋地直接回了房间。躺到床上时,她的眼睛是笑着的。翻身时,手挨到胸前,察觉了什么,低头一看,她脸立刻热了起来——
她刚才在一百万先生面前,是真空!
懊悔间,听到厨房传来流水声,大概是一百万先生开始准备晚餐了,听了一会,祝楚意渐渐觉得眼皮沉重,就这样无知无觉地睡了一觉。
祝楚意睡觉期间,何盛宇开车出了一趟门,特地去买来生猛活虾和新鲜的番茄,要为祝小姐做番茄鲜虾面。
祝小姐说没什么胃口,他便以番茄原料作为汤底,味中带酸,正好开胃。面条捞出,淋上汤汁,再摆上原味大虾,色相诱人的番茄鲜虾面成功上桌。
何盛宇抽两张纸擦了擦手,正想去请祝小姐来吃晚餐,却见祝小姐睡眼惺忪走了出来。
祝楚意换掉了睡裙,穿一套休闲便装,棉质的短衫长裤,偏运动的款式,显得人更稚嫩些,像个学生。她边走边理头发,用抓夹将长发全绾到脑后,清清爽爽。
何盛宇第一次看见祝楚意穿这样的风格,免不了多打量几眼,直到她走近,他轻挑眉梢说:“正准备去叫你起床。”
祝楚意赏脸一笑,目光指指桌上的面,“这是给我的吗?”
“对。”何盛宇周到地将筷子送到祝楚意面前,“试试合不合你胃口。”
祝楚意接了筷子,他又帮忙拉开餐椅,请祝小姐入座,祝楚意笑望他一眼,挺开心地说着谢谢,又问:“你就煮了一碗啊?你不用吃吗?”
“甲方先吃。”何盛宇笑着在一旁坐下,似乎是要伺随时恭候祝小姐差遣。
祝楚意几分好笑,转头看这位服务周到的禾先生,笑吟吟地说:“虽然我是甲方,但我认为,甲乙双方是可以平等地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何盛宇点头说收到,随后起身去厨房端来另一碗面。
“味道怎样?”他在祝楚意对面落座,见祝小姐只吃面条不吃虾,他看她一会,轻问,“怎么不吃虾?”
祝楚意喝了口汤,品了品,说:“我喜欢这个味道,但是这个虾太麻烦了,我不想弄脏手。”
何盛刚拿起筷子又放下,“我帮你剥吧。”
祝楚意不客气地点头,何盛宇莫名地轻笑一声,捞来她面碗里的虾,专心致志地为祝小姐剥虾。
他每剥好一只放到祝小姐碗里,她立刻就吃掉,看她吃得很美,何盛宇便连同自己碗里的虾,也一并剥给祝小姐吃。
他将最后一只虾剥好放到祝楚意碗里时,祝楚意过意不去,看他一眼,“全都给了我,你吃什么?”她拿筷子将虾仁夹到一百万先生碗里,“最后一只了,你吃吧。”
何盛宇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无话,默默将那只虾夹进嘴里。
仿佛苦尽甘来,何盛宇心里有莫名的感动,觉得祝小姐让给他吃的这只虾,天下无双。
祝楚意吃掉最后一口面,续了杯清水喝。她仍坐在一百万先生对面,托起腮静静地看对面的男人,眼神里几分欣赏意味。
一百万先生的吃得慢条斯理,绅士安静,是她见过的男人中吃相最好看的。
她讨厌人吃饭时话太多,更讨厌人吃饭时放肆地发出吧唧声,很叫人倒胃口。
“禾先生,这几天多米在你家过夜,有没有打扰到你?”
何盛宇咽下食物,放下筷子,又喝了口水方才说:“多米很乖,并没有乱叫。”
祝楚意轻轻一笑,揶揄道:“洋聪没有欺负多米吧?”
“没有。”何盛宇知道她说的欺负是哪种欺负,连忙解释说:“这几天晚上我把洋聪关起来,并且上了锁,它出不来。”
听起来,洋聪好像有点可怜,但一百万先生对多米保护很到位,祝楚意很满意。
她还想再问什么,一百万先生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响起的那一瞬,祝楚意察觉到一百万先生似乎有点紧张,他拿了桌上的手机,起身说:“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何育扬打来的,何盛宇走到阳台,关上阳台的玻璃门才接听。
祝楚意略有好奇,转头远远望过去,声音被隔绝,阳台的灯没开,她看到一百万先生在夜色中剪影般的身姿,有那么点神秘,充满故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