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希望你能暗中潜入京都皇城,将这枚玉简亲手交给轩辕氏的当今女帝,轩辕承祜。”
轩辕皇朝的小皇帝是赵晏安一手扶持起来的,天墟盟约历三千一百一十年荣登大宝,如今比沈流尘还要小上十岁呢。
沈流尘接过玉简,内心深处泛起一阵阵的隐忧,“师尊,可还需要我做什么别的。”
“不用,陛下拿到玉简,自会知晓,切记不可在京都逗留,小心赵相。”
瑶霜仙尊其实也不放心,但是这枚玉简上记载的东西极为重要,除了自己的徒儿,她谁也不肯相信。
“既然如此,我自己去就行,不用紫金长老跟着了。”
沈流尘觉得,仅仅是送一枚玉简,无须如此兴师动众,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是金丹中期了,凭借他的剑术,跨境挑战元婴也未尝不可,再说了他保命手段足够多,不会轻易殒落的。
瑶霜眼眸一沉,紫金倘若跟着,一旦踏入京都,必会被赵晏安察觉,此番再给皇宫送信那就是难上加难了,沈流尘的修为刚刚好,不会过于引人瞩目。
她松了口,“既然如此等收徒大典结束你便走,和瑶和他们错开,隐藏身份,绕路去瀛洲。切记不可在京都亮明玉清峰的信物。”
沈流尘疑惑,他有些不解,“师尊,为何不能带玉清峰的标识。”
“师门祖训,总之,你万事小心。”
瑶霜没有说当年华阳仙尊为了凌玄师兄得罪了京都一众世家豪门,自此凡是他们玉清峰弟子踏入京都免不了一场打打杀杀。这次阿尘更不能引起风波了。
沈流尘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他都不觉得此行会有什么危险,他看着下方的玄云镜,新弟子们登阶问道,他在那中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旁的瑶霜仙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孩子资质不错,生有一双混沌之瞳,天生能看破迷阵虚妄。你瑶宁师叔刚还同我说,一定要收她为徒,哎,唤什么来着?”
“王婧”
沈流尘默默答道,十年,足够当年天真无邪的女童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这孩子样貌几乎没怎么变,那一双眼睛更是一如往昔。隔着缥缈的云雾,王婧下意识地抬眸,仅一眼就让沈流尘收回了目光。
他惧怕这双眼睛。
仿佛能看穿自己所有的伪装和隐藏,他害怕被别人看见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那是关于凌寒烟的一段□□。
思念像是干柴,在这十年内,让沈流尘的爱欲汹涌燃烧,愈演愈烈,化成梵天之火,似是要屠戮九洲。
……
长洲-青丘
凌寒烟在天池中睁眼,如今天池岸边铺满了一层花瓣,堆在这里足足十寸厚。
一只火狐狸耷拉着尾巴,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钻出来。
“哎哟,这是谁啊,本座怎么不认识了。”
“嗯,日安,太子殿下”
“你还知道回来啊,再不回来我就要在池子里泡发了。”
“嗯,日安。殿下请回吧”
凌寒烟看白溪这狐狸出去鬼混了一圈怎么蔫蔫的,他掌心幻化出冰棱戳了戳白溪头顶的红色耳朵,“怎么了,老狐狸,十年还没玩爽么,你没背着本座干坏事吧。”
白溪摇了摇头,他作为一只狐,好像摊上大事了。他幻化成人形,趴在岸边,眉头紧锁,“凌寒烟,我好像完蛋了啊。”
凌寒烟拿回了自己的令牌,他起身穿戴好自己的衣裳,慢悠悠地问,“能有多大的事,你上次这么说还是给小火苗起名字的时候呢。”
那时白溪刚在幽冥殿诞下白幽,火狐狸大字不识一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起名,按照他们狐族的惯例,一向是以诞生地命名的,像白桃出生在桃树下,白溪出生在溪水旁,但是出生在魔域的小火苗可怎么办,这名字怎么起都不顺耳。
为此凌寒烟当时还揉了一把狐狸尾巴,恶狠狠地道:怎么我幽冥殿配不上你这血统高贵的涂山灵狐了?
于是他大手一挥,说什么也要让小火苗取一个幽字,还能谐音悠,多好的寓意呐。
现在说道小火苗,这正是白溪头疼的事情,火狐狸一脸无奈,绝望地盯着凌寒烟,“孩子大了,我管不了了。我其实是不同意的,但是吧……”
凌寒烟穿戴整齐,收好了天衍宗的令牌,腰间换上了幽冥殿的信物,他太久没回幽冥了,思绪飘到了元洲,根本没仔细听白溪在说什么,他开口打岔,
“哦对了,白溪,附近好像有一棵梨树要成精了,从前就长在天池旁,这几日我没看到,可能是会化形了,跑了吧。你看,这地上全是它的花瓣。”
白溪歪着头,耳朵一动一动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在说什么呀,莫说天池了,就是整个青丘也是一棵梨树都没有的啊。”
凌寒烟挂令牌的手一顿,一棵都没有?那这十年里,一直在天池陪伴他的,又是谁呢?
他刚想开口同白溪确认,是否整个青丘真的没有一棵梨树植妖,结果还没等他问呢,就听见火狐狸烦闷的声音,
“寒烟,这次真的完蛋了,小火苗好像把佛子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