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东镇-城西
眼前的仁心堂内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宽大的柜台后面摆着一整面深褐色的药柜,大大小小的抽屉上贴有各种不同灵植的名称。
药柜左右两侧挂着几幅简陋的招幌,上书“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几个大字,药柜前摆着一张柜台,桌上有一卷厚厚的账册,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医修站在柜台后面手握石臼捣弄药材。
药铺柜台后面的王掌柜闻声从满桌灵植中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身着红衣的凌寒烟,然后从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贵客不远万里从元洲而来,不知道要在小店内收购什么灵植。”
凌寒烟上前一步,手肘撑在柜台上,探身同掌柜谈生意,“拙荆的小妹是位丹师,平日里所耗灵植数目甚大,我与娘子在外游行,有幸路过临江,思来想去不如顺便替我那姨妹收些基础的灵植好带回去助她炼丹。试问掌柜,你家可有天心花、赤炎果、紫血灵芝、无净莲和温神草这一类的药植?”
为了不惹人怀疑,凌寒烟特意多说了几种再基础不过的炼丹耗材,使温神草混入其中。
凌寒烟说完之后微微侧目,示意沈流尘走上前来,别杵在旁边让人看了心生怀疑。
沈流尘内心还没转过弯来,扭扭捏捏有几分抗拒地站在凌寒烟身后,却被对方一把揽过腰,亲昵地贴在身侧。
凌寒烟虽然比沈流尘要矮上半个头,但此时动作却十分霸道。他轻轻挠了挠沈流尘侧腰,惹得怕痒的沈流尘扭着胯直往他怀里钻,凌寒烟装作一脸嫌弃地向掌柜开口解释,“出门在外怎么这般怕生。掌柜的莫怪,我家娘子出身小门小户,平日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外面懦怯得很。”
沈流尘双颊染上一层浅淡的桃红,横了凌寒烟一眼,他心中本是有些怨念的,但落在外人眼里却是一副小媳妇样的娇嗔,眉眼流转着几分柔情媚态。
凌寒烟心安理得地搂着沈流尘,算是过了一把前世在幽冥殿的瘾,沈流尘还是这副男宠模样更讨人欢喜些。
王掌柜看了二人一眼,心下了然,想来这凌公子定是元洲来的富商了,能娶得这般娇弱貌美的男修做妻子。
沈流尘还不知道这仁心堂的掌柜竟把自己当成了软玉温香的内宅之人,那种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附于丈夫的妻子。倘若要是真的被他得知,他恐怕会气得会吐血身亡。
柜台后的王掌柜斟酌了一下,有几分犹豫,“凌公子,我们小店里,你刚刚说的那些灵植,像天心花赤炎果这一类的倒是还有些,只是这温神草却没有了。”
凌寒烟装作满不在意地问,“其他灵植有大储量的就好,温神草有没有倒不打紧。掌柜的,给我看看你家灵植的价目册。不过,话说回来,我听闻望东镇素负盛名的几个特产之一,当属温神草是最扬名的。怎么?你们药铺中没有了吗?难道都被别人买空了不成。”
王掌柜一边鼓捣自己手上的药材,一边忙中回话,他叹了一口气道,“唉,前些日子也有人来收购温神草,说是替宗门采办的。但是客人您有所不知,咱们镇上的草药都是从周边村庄中收来的,这温神草的主产地是在谷口村,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半月以来,我鲜少见到村民来镇上出药材了。”
沈流尘敏锐地捕捉到了王掌柜口中的谷口村,他忍不住上前询问,“谷村口是在何处?”
凌寒烟一只手翻看价目册,另一只手掐在沈流尘腰上,示意对方耐住性子,不要暴露身份。
王掌柜看他一眼,心中存疑凌家夫人怎么关心这事,不过他还是转过身,从药柜里抓取了几味灵植,一边用戥子称药,一边答道,“出了城门再往东走,走个几十里地就是谷口村了,那里的村民主要以采摘温神草为生。不过说来也巧,最近镇中不止我们家,其他几家也很少见温神草了。”
“多谢掌柜。你家可有养气血的药?我家娘子身弱,替我开一点吧。灵植什么的我们夫妻再去其他几家药铺看一看。”凌寒烟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装作嫌弃此地灵植太贵一脸为难的样子。
“好嘞客人,我家专开气血类药方的。我这就给您拿药,先开一个疗程给您家夫人试一试吧。一共二十块下品灵石。”王掌柜手脚麻利的包好药材,递给凌寒烟。
凌寒烟一手提着药包,一手揽着沈流尘走出了仁心堂。
待两人走远后,王掌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合上了仁心堂的大门。不一会,一个身着褐色短袍的药童怀里藏着一封密信从门中闪身而出,一溜烟躲进了人海之中,小小的身躯转瞬就没了踪影。
……
在长街尽头的拐角处,沈流尘受不了,终于挣脱了凌寒烟的手。
他双手环胸,墨色双瞳内隐隐有雷电闪烁,似乎对刚才的情景十分不满,“刚刚在街上我是怎样同师弟说的,怎么进了店,反而倒不一样了。”
凌寒烟倒是有几分得意,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手中转着香囊流苏,逗弄对方,“怎么?我刚刚不是按师兄说的那样已经同你一起扮了道侣吗?怎的你还不满意。”
“话虽如此,但这也和我想得太不一样了些。”,沈流尘有些生气,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故作平静地整了整衣襟,不想让凌寒烟看出他的不自然。
“有什么不一样的,刚刚在店中谁人看不出我俩是琴瑟和鸣的一对。我看师兄演技倒是极好,接下来几家店铺不如也照这样扮。今日可委屈师兄做我的爱妻了。”
凌寒烟说罢就自顾自地跟着地图朝下一家药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