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士兵见状,面面相觑,又上下打量一番沈韵,身姿柔弱,不过一弱女子,想来放她进去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思虑再三后,不得已放行。
待沈韵进去之后,又顿觉不妥,忙派人将此事报与蔡桐知晓。
王府的仆从边带着沈韵前去后院,边将此时的情形说与沈韵听:“沈姑娘,不知怎的,一夜之间王府外面竟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府里的人也无法出去,个个都急得不行。”
沈韵皱着眉,将外面的情形一一说明,而后关切问道:“王妃可还安好?”
“王妃此时还好,我们……并不敢将此事说与王妃听,怕她担心动气。”
沈韵点点头,心中也纠结不已,到底要不要将此事说与王妃听。
王妃还朝见沈韵来了,脸上有几分欣喜,嗔怪道道:“阿韵,你这几日怎么都不来看我?”
而后长吁一口气:“阿韵,我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胸闷得很。”
“你说,该不会是王爷他……”
这几日都不曾没收到秦王刘茂的消息,还朝心中很是不安。
还朝瞥见沈韵怀中还抱着琵琶,有些疑惑,如今还是太子丧期,京中禁止演乐,先前阿韵过来从不曾带着琵琶的,怎么今日竟忘了不成?
沈韵放下琵琶,快步走到王妃身边,见王妃虽面露愁色,但气色还算好,这才长舒一口气,遮掩安慰道:“王妃,想必你这是即将临盆了。秦王殿下他吉人自有天象,如今带兵去剿灭山匪已有数日,很快就回来了。”
还朝抚了抚胸口,一脸愁色道:“我总感觉很不对劲,总感觉外面乱糟糟的。我问了身边的人,他们只告诉我没事,阿韵,你才从街上过来,你告诉我,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这……”沈韵见众人均露出担心之色,纷纷摇头示意她不要说,慌乱地垂下头,决意同众人一样,继续遮掩下去。
还朝见沈韵如同身边人一样遮遮掩掩瞒着自己,当即脸上带了些愠色:“阿韵!”
随即便感觉到腹中一阵抽动,连忙捂着肚子。
周围人见状,纷纷惊出一身冷汗。
沈韵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如实道:“城门封闭,街上禁行,全城戒严,说是要抓细作。秦王府更是被围得死死的。”
“全城戒严?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她们只以为是秦王府被围住了,不曾想京城竟然都戒严了。
还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道:“是谁下的令?贵妃娘娘吗?”
承道帝携诸位皇子皇女们去万安山祭祀,皇后疯癫被幽禁于长秋宫,京城与皇宫的一切事由交给贵妃打理。
贵妃可是秦王的亲生母亲,封禁京城,封禁秦王府,贵妃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给她透露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抓什么细作?
沈韵摇头道:“与贵妃娘娘无关,听说是蔡桐奉的皇后口谕。”
“蔡桐?皇后?”还朝喃喃一声。只怕事情不似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皇后疯癫了,哪里能传得了什么口谕呢?更何况京城的事务是由贵妃打理的。
忽然间,还朝想起先前她的叔父抢夺汗位之时,也是用得这一招,先开始说是要查什么人,将所有人都禁足不得走动,而后又在瞬息之间夺了汗位,即便是有人不情愿,可新汗已立,事情已成定局。声东击西这一招,与蔡桐这手段如出一辙。
还朝惊呼一声:“不好,只怕有大事要发生。”
想到这儿,还朝忙安排道:“阿韵,既然秦王府被封禁,只怕我们这些人都出不去。他又是打着捉细作的名头,我身边诸人,都是远道而来,非江朝的子民,想来是奔着我们来的,我们是不可能出去了。”
“现下既然你进得来,想必他们还未曾有警惕,我估摸着你也能出的去。”
“你此时快去京外,寻得秦王殿下,京中不稳!”
“不!”还朝刚说完,便想到城门紧闭,只怕沈韵一时也出不去,眼珠慌乱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想起刘茂临行前交给她的信号弹,命人取来交给沈韵:“阿韵,你将这些带出去,到没人的地方,将这三只拉响,殿下看到,便会知晓京中的情况。”
沈韵担忧道:“可是王妃你——”
“我没事,殿下临走前将他身边的精兵强将都留给了我,以备不时之需,眼下就在府中藏着呢。即便是蔡桐带兵冲进来,我们也能抵挡一阵,扛到殿下回京即可。”
还朝忧心道:“倒是你,要格外注意安危才是。”
即便是沈韵能放得了信号弹,传递了消息,可刘茂赶回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守在京中的蔡桐。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沈韵双手覆在还朝手上,眼神坚定道:“王妃放心。”
当日沈韵一家因被牵连获罪入狱,幸而刘茂刘宁两兄妹出生时,承道帝大赦天下,沈韵因此才摆脱了牢狱之灾。
如今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尚在危难之中,沈韵她又岂会退缩?
况且王妃素来可爱可敬,视她为知音,她又怎会袖手旁观?即便是她搭上这一条命,能救下王妃,也值了。
沈韵拿下信号弹,在府内众多仆从的护送之下,有着众人与看守士兵起的冲突做掩护,从看守不严的后门闯了出去。
秦王府的仆从们见沈韵逃了出去,相继松了口气,退回到府内,锁上后门。
沈韵入了秦王府的事惊动了蔡桐。
蔡桐得知消息后,怒骂道:“你们都是蠢货吗?太子丧期,国哀期间,禁止演乐,怎么可能会有一琵琶女进入秦王府弹琴奏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