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雄心有抱负,立志能收复十二年前丢掉的漳州五城,希望能组建强兵铁骑击溃大胡十八部,还想着不费一兵一卒不伤一民一士平定诚王。”
“可实现这些雄心壮志需要大量的人才,可你看那些依附于太子的世家子弟们,有哪个是可堪大用能委以重任的?”
“尤其是他手下的那个蔡桐,你看看他做的那些事儿,贪污均需、卖官鬻爵、党同伐异,随便拿出一件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有这样的人在,太子何时才能完成他的这些壮志?”
“太子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七弟不善权变,刚正不阿,若此时能被太子重用,无论是为国为民,还是于他自己,都是件好事。”
“况且太子重情重义,如今在太子手下做事,也算是雪中送炭,日后新君登基,七弟也算得上是新君的股肱之臣。”
“大姐姐不是时常担心七弟不懂得权变,恐他日后会得罪人,将来难以安身吗?”
英王刘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与刘安听,又细细说明了自己为七弟的打算。
刘元又将如今的大江与大胡的形势分析给刘安听:“我看以如今这形势,只怕打不起来。四弟还在大胡做质子呢,即便是要打,父皇也绝不会在此时与胡人开战。”
刘安听刘元这么说,不禁疑惑道:“那你今日还——”
英王嘲讽道:“他蔡桐在边关多待一日,这小打小闹的摩擦就断不了。”
“这不……”英王双手一摊,无奈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刘安叹了口气,她平日里与承道帝接触的最多,知道承道帝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说道:“父皇也和太子是一样的心思,还是想打这一仗的,不想再被大胡给牵制了。”
虽然承道帝心里想打这一仗,但四皇子刘茂还在大胡做质子,若大江与大胡再起战事,只怕刘茂在大胡的日子会不好过,刘茂生母张贵妃知道后肯定会找承道帝闹的,到时将会后宫不宁。
四皇子刘茂和五皇女刘宁是贵妃所生的一对龙凤胎,承道二年他们出生时,虽已是傍晚时分,但突然天空异象,霞光万丈。
司天局观测天象,表明实乃祥瑞之兆,承道帝当即大喜,为此大赦天下,这是太子诞生时都没有的待遇。
承道十年,大江与大胡交恶,晋国公驻守的永州边境失守,大胡军队一路南下直奔京师,点名要祥瑞之子的刘茂去做质子,为了天下百姓,承道帝只得无奈应允。
而后十几年,大江国力强盛,虽有机会将刘茂迎回京,但迫于太子、皇后及其背后的晋国公的压力,迟迟未接刘茂回京,刘茂生母张贵妃及其背后的齐国公也因此找承道帝闹过多次,前朝后宫不宁,这也成了承道帝的一块心病。
刘安知道太子派系和四皇子刘茂派系之间的矛盾所在,无奈道:“元弟,不如找个机会劝劝太子,把四弟接回来吧,这样父皇才能放下心病,好痛快地和大胡打上一场,挫一挫大胡的野心。”
刘元笑着调侃道:“父皇的心病是放下了,皇后和太子只怕又要有心病了。”
随即刘元压低声音正色道:“眼下就是四弟回来的最好时机。刚陪父皇用膳时,我听着老二也来了,估计为的也是这事儿。”
虽说屏退了宫人,但刘元还是很谨慎,待凑近刘安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父皇虽说放权让太子监国,可到底还是不放心,这不又搞出老二来制衡太子,太子为此也很是头疼。”
四皇子在大胡做质子十二年了,已经没人能制衡太子压制晋国公了。
这几年晋国公颖州蔡氏一族,仗着有皇后太子做靠山,便目中无人、为非作歹。而太子每每碰上晋国公的事便纵容包庇,承道帝对此很是不满。
承道帝最近看中二皇子也是这个原由。但二皇子不受重视多年,根基远不如太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承道帝这才想着让四皇子回来,同二皇子一起制衡太子、磨炼太子。
刘元继续低声道:“我听说前几日太子那里拦截了一封老二的密信,是发给老四的。
“什么?”刘安听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元,他们二人竟然在暗中联系。
听到这儿刘安才恍然大悟,将这一切都串了起来,难怪老二会托自己给容嫔送礼,难怪小五会想着去永州游玩,想来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
那如今边关战事,不知是否也是他们的手笔?
刘元见刘安疑惑的样子,随即道:“依我看,你我这几日少去东宫那边走动,省得触霉头。”
刘安无奈地苦笑道:“如今京中局势复杂,只怕就四弟回京这事儿,少不得又要一番唇枪舌战了。”
“只看明日早朝父皇如何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