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罕见的,钟诗韵没有惊讶嘲讽,只是让尤凌有机会时,把许蔚燃带到她父亲坟前去看看,让他父亲在天上也好知道这事。
钟诗韵如此态度,尤凌短暂惊讶后,便明白其中缘由。
钟诗韵自始至终都像个古地球时代老一辈的执法者,只要尤凌结婚了,那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尤凌纳闷,钟诗韵身上的任务,到底是谁给她颁布的?
她在心底腹诽两人一番后,又恢复正常生活。
上课,吃饭,睡觉,去检查。
这周六的检查结果向好,阿丽莎拿着检验单,一蹦三尺高,兴奋问尤凌,“你是不是找到了改变的变量?是什么东西?快告诉我!”
抵不住阿丽莎的热情,尤凌身形往后靠,拉远和阿丽莎的距离,视线心虚地移向别处,摸了摸鼻子才道,“不是东西。”
她说完又立刻意识到这个说法不对,即刻改口,“不是,不是东西……诶,也不是……”
她叹了口气,“总之,他是个人。”
阿丽莎笑眯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低声问尤凌,“Alpha还是Omega?男的女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多大了?成年了吗?”
这几个问题太多太杂,尤凌只挑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
她在脑海里回想着许蔚燃的脸,片刻后,像是想到什么,轻笑一声开口,“还是个小孩呢。”
阿丽莎从检验单上抬头,看向尤凌的表情多了几分揶揄,试图继续套尤凌的话,以便更多了解关于那个“变量”的信息。
可尤凌似乎铁了心不想再提,她好像是在提防什么,又好像在顾忌什么。
总之,聊到最后阿丽莎只知道对方是个小孩。
尤凌离开的时候,阿丽莎还是温柔嘱咐,“多和他相处相处,最好多一点肢体接触,对方是小孩子的话,亲亲抱抱举高高都可以来一套!最后再拿颗糖哄一哄,感谢感谢他,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小孩子嘛,最好骗了!”
尤凌:……
不好骗,也有很大问题。
因为对方压根不是生理上的小孩。
只是尤凌活了好几辈子,在她眼里,许蔚燃这个刚年满18的Alpha,就像小孩子一样。
并且,有时候他过意在乎外貌,绷着脸和她说话时,也确实让尤凌觉得他就是个小孩。
这小孩非彼小孩。
亲亲、抱抱、举高高……
没一个能干。
而她不愿意在阿丽莎面前多提起许蔚燃,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和许蔚燃的关系。
这门婚事,她不同意。
现如今,病情好转,等她疗愈之际,两年后就和许蔚燃提离婚。
想到许蔚燃如此付出,还被她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情堂堂二皇子被个Beta利用的事,尤凌心里不免心虚。
心虚到……
想给许蔚燃找个Omega来消遣。
于是,尤凌真就在周三的中医理疗课上,看着眼前给自己把脉的许蔚燃,神色专注,认真严肃的模样,没忍住问,“许蔚燃,你有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话,许蔚燃贴着尤凌脉搏的手指蓦然绷直,往下施力,指腹传来尤凌有条不絮的心跳,而他的,早已乱成一锅粥。
他无比庆幸,此时此刻,相互把脉这个环节,尤凌永远都让他把她的脉,从来没有交换的意思。
不然,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抬眼,和尤凌干净的眼眸对视片刻,又垂眸,低缓开口,“有。”
他深知自己在此时应该说没有。
否则尤凌再深究起来,便要询问他,那人是谁,为何和她结婚心里又装着别人。
而他也不能说,他心里装着的,就是尤凌。
许蔚燃选择诚实的回答,不过是难以欺骗尤凌,对她,他一句谎话都说不出。
他可以不回答,但绝不会说谎。
但,尤凌却好似猜到了他的心声般,没有继续追问那人是谁,反而嗯了一声,语气有点高兴,继而问,“那你们经常见面吗?”
许蔚燃又抬眼,看向尤凌的神情带上两分眷恋,很是郑重地回答,“嗯,经常见面。”
一周两次,一次半天。
比他和自己母亲见面的时间还要长。
尤凌听到这话,很放心地点了点头。
知道许蔚燃心中有所属,还和那人两情相悦,并未因他们两人的婚事束缚、耽搁,她放下心来。
可,片刻后,她又想,到底是哪个小O心这么大,竟然能眼睁睁看着许蔚燃和其他人结婚!
将心比心,换做是她,她定然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和其他人结婚。
哪怕是协议结婚也不行。
想到这里,尤凌猛然抽回手,端坐起来,张嘴要把离婚这事提出来。
只不过,还没开口,便被老师打断,让她上去做示范。
尤凌只好把这事暂时搁置,等她下台再和许蔚燃说。
可,没成想,许蔚燃接到紧急电话,临时离开了。
尤凌抿着唇,望着许蔚燃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下次再说吧。
下周一,在课堂上,她就和许蔚燃提离婚。
下次就不要离许蔚燃这么近了,也好给那个小O一个说法,要是能见到那个小O则更好,她能够当面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让她别误会。
可越想,她就觉得自己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插足别人的感情,还冠冕堂皇找借口。
可尤凌也没办法了,为了活命,不得不结婚啊。
退一万步来说,这婚事还是许蔚燃自己提的。
要说渣还是许蔚燃最渣!
于是,在尤凌思索着怎么和许蔚燃提离婚,以及考虑到底是许蔚燃渣还是她渣的时候……
她在回公寓门口时,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