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板,快收起你那明目张胆的炫耀!我们谁都知道你拥有一个博学多才的妻子!”
“听着叉子,我认为在小哈利有必要今早知道这一点,因为他的确拥有一个不太了解生活常识的爸爸和一个,好吧,虽然我太适合在这里说,一个做炸鱼薯条不怎么好吃的妈妈。”
西里斯耸了耸肩向莉莉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目光,说真的,他在第一次吃到莉莉的“大作”时都要怀疑自己刚刚咽下去的是不是一块儿刚从鞋上割下来的胶皮。
这是对每个人都好的一个劝告,尤其是对才刚满三个月大的哈利。
“嘿!小天狼星!”
莉莉憋着气怒吼,随后又很快忍不住破口大笑,显然她对自己的厨艺有一个较为公正的评价。
“好吧,我想哈利以后或许更愿意去你们家吃饭。”
谁让他拥有一个连油橄榄都能做得令人念念不忘的姨妈呢?
“必不可少的,莉莉。”
佩妮拧着眉毛严肃地盯着被西里斯抱在怀里的小哈利,他正瞪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专心致志地看着她金发上的那朵福禄考,小小的双手高抬在半空中一抓一放的,惹得佩妮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以防自己被这个小巫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走的魔法击中。
这在每一次前来探望哈利时总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比如第一次时异常兴奋的哈利把佩妮的丝巾变成了一只飞翔的麻雀,那扑闪的翅膀差一点就打到了她的眼睛。又比如第四次来探望他时带来的花瓶被正在哭泣中的小巫师宝宝当成了玩具飘在了半空,花瓶中的百合最后碎成一瓣瓣给他下了一场花雨。再比如上上次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的佩妮被哈利拽着头发又体验了一次詹姆当时生发药水带来的长发公主效应……
“他为什么和你小的时候如此不同,莉莉?”
“莉莉?”
伏地魔玩味地将手中的百合花抛向半空,沉睡的蛇类在花朵落地的一瞬间睁开眼睛,獠牙随着鳞片刮蹭过湿冷空气激起人心底最深层的恐惧,蛇信吞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听任他的主人对自己记忆的搜刮与掠夺,一切都跟着蛇类吞吐嚼咽东西的声音变得让人感觉痛苦。
“莉莉·波特。”
这名字短暂地让斯内普不受控制,然而摄神取念咒带来的痛苦与他记忆中莉莉的脸庞逼得他痉挛着控制住自己几欲作呕的冲动,本就苍白的脸更像是白纸一样在夜色中薄得像一张快要被吹破的纸张。
“你想左右我的选择吗,西弗。”
黏腻湿滑又软得像角落青苔一样的声音布满了湿润的气息攀扯住斯内普,伴随着如此轻柔的一句近乎蛊惑的话语,百合花在他手中碎成齑粉,他在无边无际的漫长痛楚中抓住自己唯一的救生锚点凭着本能回答。
“我绝不敢有如此愚蠢的想法,主人。”
一切都似乎是真空的,斯内普怀疑自己的话语并没有传到高位之上的黑魔王耳中,无尽的压力如潮水一般兜头将他拍在地上,他最终半跪在地躲在头发制造而成的黑色帘幕下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绪,任由端坐上方的黑魔王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记忆的确定与翻找。
“那么,你认为谁会是预言中那个孩子呢,西弗勒斯?”
征求意见似的询问在斯内普耳边环绕,他的脑袋却在同时刻记起他和莉莉决裂那天晚上女孩儿脸上的轻蔑表情与他们第一次相见时那如云一样的红色。
说吧,说吧。只要说出来隆巴顿的名姓,莉莉或许就真的能够逃出生天呢?他颤抖着将脑袋垂得更低一些,嗫嚅着动了动嘴唇听见死神握着镰刀的双手高高举起悬在两个婴儿的脖子上时划破空气的声音。
“我尊敬的主人,我更想将他们两个都杀掉,无论他们谁是预言中的孩子。”
巧妙的回答,伏地魔看着跪在自己下方的男人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我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如此的狠毒,西弗勒斯,他们只是两个孩子而已,甚至其中一个,那个叫哈利的,难道你不爱他的母亲吗。”
阴恻恻的语气并没有让这句话显得和善一些,他那如沼泽毒气一般的声音反倒让这句类似指责与同情的话语更加虚伪难听,斯内普抬了抬头露出一个堪称柔软和善的笑容,语气少有的充满了昂扬积极的调子。
“两个挡了您大业的孩子,而其中一个,他姓波特,我尊敬的主人。”
“我绝不会让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毁掉您将要创造的胜景!”
头一次如此表露自己忠心的男人并没有被伏地魔放在心上,他只是伸出食指虚虚点了点斯内普的脖子,像是死神的目光从他的生命上掠过一截留下遍体的凉。
“那么,你想要什么奖赏呢。”
施舍的语气是富人掉在蜘蛛尾巷污水沟里的一把糖果,他伸出手去捞,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得到一张尚还完好的糖纸亦或者只是一捧永远污浊臭气熏天的废水。
“莉莉,莉莉·伊万斯。”
十月的风带着一股轻轻的冷,斯内普站在门觉得自己在这场绵延的风里丢失了自己的全部,他深深吸进一口凉气,万事万物好像都被裹在这浅浅的一口气里,他忪怔半晌,直到树叶哗啦哗啦颤抖着发出秋季的脆响才猛地回过神来仰头看见蓝色的一轮月亮。
如同死神的镰刀,幽幽泛着冷蓝色的晕光等待收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