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没小。”归厌居高临下地训斥了一声,“你应该叫我什么?”
他将原本挂在胸前,但被他撬窗动作甩到身后的掌门令牌勾过来,威胁到。
解筮瓛憋屈地闷了半晌:“……师叔公。”
归厌:……
这家伙辈分这么小的吗?
明明“壮士”们都对他闻之色变?
摘星,难不成他是位占星师?
不过这不重要,他这次来不是来找茬的,他是为了收徒大典过来的。
“师叔祖吩咐过,收徒大典等你出关就可以开始筹备了。”既然是正事,解筮瓛没了脾气,从工作桌下的匣子里抽出一份卷轴丢给归厌,“师叔祖身体不适,我们打算一切从简,在玉京正式的收徒大典之后,再另择个良辰吉日,广邀众人,在希兰国昭告天下。”
解筮瓛将收徒大典的时间正好定在归厌这一世十岁生辰那一天,昭告天下的日期则是在那之后一个月,筹备时间绰绰有余。
归厌看过具体流程草案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因为闻人得愿身体不适,精力不济,收徒大典的地点就定在满玉殿,闻人得愿甚至不需要下床,只用在众人面前给他系上发带就行。
“我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要在希兰国昭告天下?”归厌一目十行扫过,放下卷轴,问。
“因为外人不能进入玉京。”解筮瓛不假思索,“佛国又在海上,太远了,师叔祖也不想和他们多打交道。”
——“可咱也不是外人,”归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
他眯起眼,之前还有些不以为意,现在想想,告诉他玉京那样多消息的那个人的身份……
“还有,我们和希兰国到底是什么关系?”
归厌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闻人得愿对希兰国的主观性很重,谢秋月对希兰国的态度也很微妙,他觉得被谢秋月下意识祸水东引的解筮瓛是回答这个问题的合适的人。
“希兰国?我们和希兰国算是盟友,但实际上还没佛国那边亲近,虽然佛国那边一向是单方面亲近,不过希兰皇室那边也一直想让师叔祖登基。”
解筮瓛眉目一掀,雪色的眸子睥睨天下,“我们师叔祖是不可能登基的,就算真登基了,也不可能是在希兰国!”
他这样笃定,倒教归厌好奇了。
归厌随口找了个理由:“是因为皇权纠纷吗?”
“不,是因为师叔祖不想再和希兰国沾上半点关系。”
解筮瓛轻蔑而又倨傲,“他们想让希兰皇太子认师叔祖做父亲,让希兰长公主嫁与师叔祖为妾。”
“嗯?”归厌坐到了解筮瓛身边,他想听故事了,“哪一个?”
“每一个。”解筮瓛“哼”了一声,听起来他对希兰国本身没什么意见,主要是对希兰国企图攀扯上的这个辈分关系很是不满。
没等归厌继续问“为什么”,解筮瓛便开口解释了:“希兰国的太上皇是师叔祖的皇弟,他一心想让师叔祖登基为皇,但师叔祖无意皇权,后来又发现自己和希兰皇室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便以这个理由拒绝了。”
“他以为师叔祖是因为血缘推拒,所以在希兰国皇室内部设了个离谱的规定,能被师叔祖收为徒弟或者养子的皇子直接当皇帝,能生下和师叔祖的孩子的公主则封为皇太后,在孩子长成前当皇太后垂帘听政,他们的孩子长成后再掌权,不过嘛——到现在都没有实现过。”
“百年前他们是有机会的,可惜,师叔祖选了师叔公。”
“哦——”归厌露出了和解筮瓛同款的冷笑,“那佛国呢?”
“师叔祖是佛国佛子的孩子。”
佛子守节受戒,归厌很是诧异,“那他们不应该……”
“他们对师叔祖比希兰国更好,因为他们想让师叔祖带佛子回去。”
归厌回想起市井流言:“佛子……失踪了?”
“嗯,‘失踪’了都有好几千年了,最近他出现的一次消息还是在百年前……”解筮瓛及时住了嘴,“这些事情都是隐秘,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到时候登基大典他们都会来,不要露了怯,也不许被哄着瞎承诺什么,到时候反而连累了师叔祖。”
“我知道。”
归厌自然不会承诺希兰国和佛国任何事情,他可不希望闻人得愿凭空多出来一群好大儿,也不希望他真有个血脉相连的子嗣,更不希望闻人得愿被带回佛国,洗净前尘,去敲经颂佛当个秃子。
不过,听完这些,他倒是彻底确认了一件事:“玉玄师兄救人一事是被佛国蛊惑了?”
解筮瓛理所当然:“不需要佛国蛊惑他,师叔公想要赎罪,希兰国又礼佛,他走上这条路不迟也不早。”
“哦,你叫玉玄师兄‘师叔公’这样顺口,怎么喊我就不顺口了?”
“因为——嘶——”
解筮瓛咬到了舌头,鲜血淋漓,他骂道,“天机不可泄露!滚滚滚,出去!就知道你来我这没有好事!”
解筮瓛关门送客。
归厌硬生生吃了个闭门羹,倒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