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那么冷,他脱了棉衣搭在凳子的靠背上,顺手把左弈脱下来的大衣也搭在上面,两件衣服交叠着。
左弈靠着书桌旁,说:“不着急。”
外套脱下来,胸前挂着项链。
赵瑧言:“你今天还戴着?”
除了昨晚洗澡,左弈一直戴着。
“有外套挡着,老武抓不到,没事。”
赵瑧言从书柜上取下一个铁盒,把里面的东西取出,交给左弈。
是和他胸前挂坠一模一样的那颗子弹。
赵瑧言说:“现在物归原主了。”
“什么?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左弈看着手里的那颗子弹模型,“这颗也做成项链吧,算我送给你的,就当完成那时候的约定。”
“嗯。”
左弈把子弹又放回铁盒里,铁盒里还有一张银行卡。
他转头看向赵瑧言,问:“做这条项链是不是快把你的积蓄花完了?”
“没有。”
赵瑧言把铁盒放回原处。
左弈依旧盯着他,再次确定:“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左弈交叉手臂放在胸前,继续道:“说真的,我见过班里好几对,为了给对方买礼物,宁愿每顿都吃素,这种做法真的很蠢。”
“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赵瑧言:“……”
赵瑧言做完项链,付款时没犹豫半分。过后查了一下余额,所剩无几。他从不主动问赵志要钱,每次都是赵志强塞给他,剩下的钱,省省应该能撑到高考结束。
“你不饿吗?”赵瑧言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左弈说:“我刚才吃了关东煮啊,不饿。”
狭小的房间,能活动的空间不多,赵瑧言向前迈了一小步,和左弈靠得很近。
“那……”赵瑧言清了清嗓子,“亲一会儿。”
转移话题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说完,赵瑧言直接靠过去,双手撑在桌面,把面前的人锁在双臂间。
左弈的手紧紧抓着桌沿,才没向后倒。
赵瑧言的唇轻轻碰了一下左弈的唇,退开毫厘又吻上他的嘴角。
左弈受不住这种若即若离的触碰,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扣住赵瑧言的后颈,舌尖刚探过去就被勾住。
头皮一阵发麻,左弈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等赵瑧言放开他时,他整个人直接坐到桌子上。
老旧的桌子发出“咯吱”一声,左弈害怕他多在上面一秒,桌子就要塌了,赶紧从上面下来,又跟赵瑧言撞在一起。
赵瑧言顺势揽住他,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该回去上课了。”赵瑧言他在耳边说。
左弈偏过头,看见赵瑧言露在毛衣外修长的脖子,突然想使坏,他对赵瑧言说:“瑧言,出门前把围巾戴上。”
一整个下午,赵瑧言都戴着左弈的黑色围巾。
最后一节课下课,班长突然把他俩叫住。
“左弈,赵瑧言等一下,帮个忙。”
左弈问:“什么?”
“咱们班排球比赛的队服到了,你俩帮试试呗。”班长说,“衣服都放宪哥办公室了。”
“为什么又是我俩?”
明晞走过来,手里拿着相机:“你俩换上,我顺便拍几张照。我熬了好几个晚上才设计出来的衣服,总要留下点什么。”
让他俩试衣服没问题,拍几张也没问题。
隐藏在围巾下面,赵瑧言脖子上的红色痕迹,确实不能公之于众的暧昧。
他们这个年纪耐不住性子,藏不住那点悸动,想在喜欢的人身上留下标记,就像跟全世界宣告,他是我。
左弈去拿衣服时,顺便找何宪知要了一张创可贴。
“你又磕着碰着哪儿了?”
何宪知现在异常敏感,生怕他们在高考前有个什么意外,对于小病小伤也格外关注。
左弈说:“是赵瑧言,脖子被树枝划伤了。”
何宪知一听,立刻去找赵瑧言。
“赵瑧言,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站在办公室外的赵瑧言立刻反应过来,他说:“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
这是左弈和他串通好的,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被树枝划伤的。赵瑧言当时就反问:“是得多粗的树枝还能弄出这么大一块?”
何宪知想检查赵瑧言的伤口,他连忙用手捂住围巾,“小伤,没事,贴一块创可贴就好了。”
何宪知叮嘱道:“你们现在关键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得当心。”
男生换衣服方便,在旁边没人的小办公室换就行。赵瑧言进了小办公室就反锁了门,把窗帘拉上。
左弈帮赵瑧言取下围巾,撕开创可贴,把他的“罪证”给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