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到家,左弈就抱着赵瑧言给他的笔记啃,能消化多少是多少。他第一次在考试前有紧张的感觉,临时抱佛脚一抱就抱到了四点,第二天差点儿迟到。
到了校门口,左弈打开车门,刚伸出去的脚又缩回来。他瞥见天桥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能借着脚伤使唤赵瑧言,可如今回想,他不就是仗着赵瑧言不会拒绝他所以才有恃无恐。
出院回到学校,就再没理由要求赵瑧言做这儿做那儿了。
白蔚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催促道:“快下车,交警催我了。”
无奈之下,左弈磨磨蹭蹭先申了左脚出来,在慢慢把他还没痊愈的右脚抬出来,缝针的伤口还没拆线,绑着纱布。
交警小哥本来要吹哨,突然瞧见了左弈受伤的脚,那口气吐到一半收不回来,哨声像漏气了一样。听到的人都憋着笑。
左弈吐了吐舌头,关上车门,不耽误人家工作。
他站在校门口,隔着人流,和赵瑧言对上视线。赵瑧言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饱含笑意。
左弈的眼神飘往别处,再转回来时,赵瑧言已经到他面前了。
这人是会瞬移吗?
“要我扶你进去吗?”赵瑧言问。
左弈摇头:“我好得差不多了。”
他昨天出院,就没让赵瑧言过来。
“真的?”赵瑧言又问,语气里全是不相信。
他把赵瑧言往校门里推,恼羞成怒道:“你快走,老武盯着这边呢。”
今天校门口值班的老师是老武,左弈经过他旁边,很乖巧地叫了声“武主任好。”
老武上下打量着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连老武都这么问了,估计他跳舞脚伤住院的事差不多全校都知道了。
他嘿嘿笑道:“准备能跑能跳了。”
老武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赶紧进去吧,就你这走路的速度,考试了都走不到教室。”
小瞧他不是?
左弈不服气快速走了两步,直接倒吸一口气,果然不能趁强。
赵瑧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抓着赵瑧言的外套,警告道:“你敢笑,别忘了我这样都是因为谁。”
“给一个我报答的机会,我扶你走。”
“不给。”左弈拒绝得彻底。
左弈脚步很慢。
有时赵瑧言不小心步子跨大了,会停下来等左弈赶上来。
“左弈。”
听到有人叫他,左弈回头,迎上来一个拥抱。
李柯嘉直接撞得他往后退了一步,还好着地的是左脚。
“一个星期不见,想死我了。”
“别肉麻。”左弈把他推开,理了理差点被李柯嘉扯掉的外套,“嘴上说也没见你有行动,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医院躺了一星期,你来了几次?”
也就第一天故意在病房里炫了一顿火锅。
李柯嘉连忙解释:“赵瑧言说医生要你静养,我总不能又去你那儿吃火锅,撸串儿吧。”
赵、瑧、言、说。
他说什么你们都信吗?
左弈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又觉得胸口很闷,差点儿喘不上气。干脆忽略这个人,让李柯嘉扶着他走。
赵瑧言跟在他们后边,脸色一沉。放在外套里的手蜷起,握成拳头。
“你怎么不多在家休息两天,这样就不用参加月考了。”李柯嘉把翘了考试说得理所当然。
“一个月考,对我没影响。”左弈说。
他这月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学校,再这样下去他人都要废了,利用考试来调节一下。
“也是。”李柯嘉突然感慨,“对你们这种学霸来说,月考、期中考都是小事,高考才是大事。”
他侧着脸看李柯嘉,李柯嘉嘴角还耷拉着,满面愁容,能让李柯嘉老实的只有一个人。
“你爸又怎么你了?”左弈问。
“我上次月考不是稍微进步了一点点嘛。”李柯嘉说,“这会他让我再进步一点点,不然就断我零花钱。”
左弈了然,大概李柯嘉愁的不是成绩,而是他的零花钱。
他抬手,搭着李柯嘉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哈,要是你爸停了你的零花钱,我养你。”
“真的?”李柯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左弈点头。
路过勤俭楼,花坛里的山茶花已经开了一半,似乎比往年要早一些,洁白的花里还掺杂了几朵粉色。上次仔细看花坛还是绿油油的一片,原来不知不觉快到11月了。
左弈多忍不住看了几眼。
到了7班教室,左弈把人哄进去:“好好考,中午一起吃饭。”
李柯嘉拉着左弈的手,又拉起赵瑧言的手,“虽然不知道文理科是不是都通用,但,学霸们,请赐予我力量。”
说完,他不舍地松开了两人的手,转身进了教室,颇有慷慨就义的感觉。
左弈无奈地和赵瑧言交换了眼神。
“上楼吧。”
“还要扶吗?”
“不要。”
他就是个倔脾气。
左弈进了教室,免不了要被2班的人围着轮流关心。
“弈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