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劝道:“要不算了吧,你再送其他的。”
左弈摇摇头:“别的不行。”
他想起昨天他问霍黎,赵瑧言小时候是什么样的,霍黎说了五个字——过得不太好。
霍黎认识赵瑧言时,赵志已经入狱,他妈妈一个人带着他。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念小学的赵瑧言。
因为赵志的事情,邻居对他们母子冷眼相待,更过分的还有人在他们家门口泼红漆,写上各种不堪入目的话。
小区里的孩子经常给他使绊子,在他回家的路上铺上泥巴,等赵瑧言经过时拉起绳子,他就摔在淤泥里。
霍黎来找赵瑧言时,撞见过几次,他比那些孩子都大一些,教训了他们一通。那些孩子消停一段时间后会变本加厉。
霍黎说:“好在赵瑧言跟我读的一所小学,一般的孩子进不来,所以赵瑧言在学校时还好。也正因为这样,他们那些邻居知道后,认为她妈妈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他送到那种学校,很多不好的传言,你应该知道。”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赵志出狱。
“但我没想到,他妈妈跟他爸竟然离婚了。”霍黎说,“而且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也许时间久了,那些难听的话会变少。但我想象不到,他现在,每天回家,会不会想起以前是怎么过的。”
“我想,她妈妈选择离婚也有这个原因吧。谁又想在阴沟里生活一辈子呢?”
“我们小学毕业之后就没联系了,后来的事我不知道。上次再看见他,似乎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霍黎笑了笑,“我真没想到你们愿意跟赵瑧言玩一块儿。”
赵瑧言原本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左弈突然明白,他遇到赵瑧言那天,如果他没出手帮他,可能赵瑧言真的会道歉了。
“我跟赵瑧言小时候就认识,比你还早。”左弈说出来像是挑衅,更像是炫耀。
所以他给赵瑧言的生日礼物,一定是最特别的。
……
左弈看着她们解释道:“我们家和赵瑧言家里有些渊源,我小时候就和他认识了,我都答应他送给他一份儿大礼,不想食言。”
唐夏惊讶道:“怪不得你们关系那么好。”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明晞说。
左弈笑道:“我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的。我们那时候都太小了,而且只见过一次,过了十年大家都变样了。”
左弈又想突然想起什么:“这件事你们先别跟李柯嘉和卓微说,那两个大嘴巴。”
明晞点点头:“行吧,但是……”
她蹙起眉:“你的脚现在这样能行吧。”
左弈垂眸,不行也得行。
左弈被他爸接回了家,一到家,白蔚就给他灌了一碗骨头汤。他一年前脚受伤时就跟他妈说过,脚伤喝骨头汤没用。
白蔚不听。伤经动骨一百天,他连喝一百天的骨头汤。他觉得自己脚好了,没准就要痛风了。
他坐在客厅的躺椅上,难得一家人都在,他悠哉悠哉地晃着椅子。靠着松软的靠背,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白蔚问,“困了让你爸背你上去。”
“别。”左弈摆了摆手,“我自己能跳上去。”
他以金鸡独立的姿势跳到楼梯旁,突然想到:“我们家为什么没装个电梯?”
“你当住别墅呢,还电梯。”左尚东斥道。
左弈最后倔强地独自跳上楼,他爸妈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心里暗骂道,我不如电视里的人好看么?
进了房间,他直接躺到床上,突然无聊起来。这段时间每天从学校回来,他就投入到编曲中,经常一两点还没睡。
左弈记得赵瑧言说过,他也是一两点才说。
骚扰了赵瑧言几次,赵瑧言几乎是秒回,好奇赵瑧言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直接打视频电话过去。
他手指不小心按到拨号键,“卧槽。”
还没来得及挂断,赵瑧言已经接起来了。
左弈:“……”
赵瑧言盯着屏幕,皱着眉:“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左弈问。
“你房间没开灯。”赵瑧言说。
左弈才想起他没开灯,房间里的唯一的光源,是他床头的电子闹钟:“我忘了,现在去开。”
挪到床边,直接站起来,受伤的脚一用力,他喊道:“哎哟喂。”
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怎么了。”赵瑧言紧张问道。
左弈故作镇定:“不小心踩到笔了。”
谁会把笔丢在床的旁边?但赵瑧言也没发现不对。
“我不小心按错的,本来准备睡觉了。你在干什么?”
赵瑧言拿起面前的习题:“做题。”
左弈又说:“明天,去礼堂看节目吧。”
三中艺术节全校不上课,一般会安排学生到礼堂看表演,还有画展、书法展等等,高三可以留在教室自习。按照赵瑧言的习惯,他肯定是在教室自习。
“你对艺术节的节目有兴趣?”赵瑧言问。
左弈随便找了个借口:“艺术节表演是宁晚姐负责的,他让我们过去帮她撑场呢。”
他想,这也不算谎言。
“好。”赵瑧言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