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
“是在说我,还是我做的汤?”顾寻抬起手臂将她圈到怀里,问。
姜芷音偷瞄了一眼锅里正冒着热气,欢快地响着咕嘟咕嘟声,是玉米山药排骨汤。
她眼神游移,口是心非地说。“都有啊。”
“只能选一样。”顾寻看穿她舔着嘴角的小动作,坏心眼地又问。
“选你。”姜芷音很是聪明地选大厨,那样可以有不止眼前的一锅汤。
“这还差不多。”甭管真心,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怎么有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姜芷音这才发现他眼下阴影好重。
“何止没睡好,险些要命。”顾寻回想昨晚的经历,痛感还清晰可见。
“啊?做恶梦了?”这是姜芷音所能想到的。
“是遇到比恶梦还恶的恶人。”顾寻稍有力道地刮她鼻尖,关了灶上的火。
“……”姜芷音捂着吃痛的鼻子,一头雾水。
“不饿了?”顾寻端着锅放到桌上的防热垫上,回头笑对完全不自知的元凶。
姜芷音这才边走边嚷嚷着,“饿呀,很饿很饿。”
一大碗摆在眼前,金黄的玉米段,白白的山药,最诱人的还是小精排。
肉质软烂,轻轻一咬就脱骨,好香。
看她嘴边沾着油花,满脸陶醉的表情虽有夸张的成份,却很是动人。
“尊贵的顾少还具备厨艺天才的基因,好厉害!”
顾寻翘起嘴角,夸奖确实很受用,却也不妨碍戳破她的小心机。
“我可以理解为,这么高质量的拍马屁,是想让我再炖给你喝的铺垫?”
被看穿的姜芷音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假笑,一点儿不心虚地将彩虹屁推到极致。
“我不管,你就是什么都难不倒的天才!”
天才?怎么可能。
顾寻脑子里回荡着刚下厨时的情景,只能用窘迫来形容。
那是刚出国不久,他听说煲汤最为滋补,就开始学着做。
费了好大劲,煮出来的汤血沫溢出锅扑灭了灶头,报警器响个不停。
肉质不仅硬还柴,带着腥味。
中药加了一大把,总觉得那样母亲的病就可以好得快些。
汤混浊,还飘着一层厚重的油腻,别提喝,就是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母亲不会下厨,他只得在网上看食谱,一点点地摸索改进,其间不知倒掉了多少失败品,厨房里总是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怪味道。
知道了骨头要先焯水,各种食材要根据不同时间才能下锅,中药更不是越多越好,葱姜八角这些辅料也非常重要。
某天,他终于煲出一锅像样点的汤。
还记得那是一锅白果炖鸡汤,当时母亲喝了小半碗,说。
“这是她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汤。”
他知道自己的厨艺才入门,达不到母亲夸奖的程度。
母亲拉过他的手,被刀子割伤,锅子烫到的数道痕迹,心疼地哭了。
从那以后,顾寻特别注意自己的手,轻易不会受伤,只因不想看到母亲心疼又自责的眼泪。
他的汤越来越炉火纯青,汤色清亮,肉质嫩滑,时蔬爽口。
埃文偶然喝过一次,念念不忘,嚷着只要有他一锅汤,任何条件都能答应。
姜芷音的那把火红吉他,就是顾寻许下无限时的汤换来的。
顾寻眼前晃动着手指,将他从往日的思绪拉了回来。
“跟你说话,都不理人。”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问。“什么?”
“我说,这么好吃的美味都可以开店了。”
“不是谁都可以喝我煲的汤。”顾寻浅淡的语气裹着高傲。
“那我好荣兴,要格外珍惜才行。”她喝光剩下不多的汤,将空碗递给他,笑眯眯地说。“再来一碗。”
顾寻深情又宠溺眼眸望着她。“你随时都行。”
姜芷音的胃被他成功俘虏,心更是为他的情话而虏获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两团红晕留在脸颊……
她吃饱喝足又坐在拼图前,告诫自己。
‘姜芷音,不能像昨天那样疯玩,现在你是有老……’公,太肉麻,实在叫不出口,改成。
‘……心上人的人了,要想想他的感受,才不辜负那一碗玉米山药排骨汤。’
设制好闹钟,三个小时后准时离开小桌,并主动上床睡觉。
“我今天是不是很自觉?”
看她一脸求表扬夸奖的小表情很是幼稚,顾寻低笑,开口给了个低分。
“勉强及格。”
姜芷音听着差强人意的回复,噘起不满问。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