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一次大扫除的这天,姜芷音的懒觉是睡不成的,早早就被秋婶叫起来。
闲着没事的她,找活干的热情格外地高。
秋婶抱着换洗下来的床单被罩,忙说。
“不用你。上次就让你把要洗的放洗衣机,也不分个颜色深浅,最后全染了。”
姜芷音又说,“那我去厨房择菜。”
秋婶两步堵在厨房门口,说。“诶呦我的芷丫头,你韭菜蒜黄都分不清,别给我添乱了。”
姜芷音想着自己的斑斑劣迹,秋婶倒也没夸张。
“……那我去亭子呆着,总不碍事了吧。”
秋婶指着被扒得光秃秃的亭子。“那里的靠垫抱枕落了一层灰,也是要清理的。”
姜芷音:“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又赶上修院墙,灰厚的不止一层呐!”
秋婶哄劝的语气溢出嫌弃之意。“你乖乖找个没人的地方,等吃饭的时候叫你。”
姜芷音就这样被赶出了屋,亭子也呆不了,前院阳光太足,躲到后院,看到春叔背对着她忙着,打下手的粗活总该不会被嫌弃了吧。
“春叔,哪来的彩砖啊?”她指着旁边快堆成小山高的砖。
春叔转过身来。“小顾说认识一个包工头,工地上用剩下的就都给咱了。”
姜芷音暗戳戳地想,这么蹩脚的借口他也能想得出来讨好春叔,他顾家少爷怎么会认得包工头,肯定是自己花钱买来的。
春叔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说。“那天我跟小顾唠嗑,说起院子里的石板坏的坏,裂的裂,他就记在心里了,真是细心啊。”
“细心不好说,应该是别有用心才对。”
“怎么能这么说,小顾多好的小伙子,他能……”
姜芷音抢过春叔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他能帮着修院墙,时下年轻人能有几个比得过!”
“你这丫头,又嫌我唠叨。”
“春叔,没有小顾在,您啊照样不缺小工伺候着。”姜芷音撸起袖子,伸手递砖过去。
春叔忙制止。“芷丫头这累活你可干不了,一会儿日头上来又晒伤了,快回屋里去。”
姜芷音想干活的热情又一次被浇熄,逛到前院,瞥向翻新一半的院墙。
春叔是个急性子,不修完院墙心里着急,顾寻一定是看出来,在他上班期间,买了大堆彩砖来分散春叔的注意力。
她迈过院墙,坐在台阶上望着西梅树发呆出神,自从山庄回来,感觉跟顾寻的关系不一样了,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姜芷音坐得屁股生疼,阳光也变得刺眼起来,她回头看向从来不落锁的门,没再犹豫推门进去,坐在沙发上享受着避光的清凉。
拿起手机自拍一张,想着还是告诉他一声的好,点开微信聊天框发了过去,并配文。
小芷咩咩:【被弃养,求收留一天。】
姜芷音以为他会没空理,结果秒回。
狐里狸气:【一天太短,一辈子刚刚好】
小芷咩咩:【怎么有种误入阴险狐狸陷阱,被囚禁的感觉呢?】
狐里狸气:【那换个说法,我的沙发被你征用了。】
小芷咩咩:【这个说法我喜欢】
【我不白征用,带了礼物来】
狐里狸气:【饭盒?】
小芷咩咩:【比那个要有珍贵。】
狐里狸气:【既然那么珍贵,征用一个沙发怎么能够,整个房子再加上我,才能回馈相同的诚意】
小芷咩咩:【……你就不用加了嘛】
狐里狸气:【很遗憾,我是赠品,捆绑征用不得拆分】
姜芷音捧着手机笑个不停,好像顾氏的CEO也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忙。
对面的顾寻接到她的信息时,正在开会听项目组的汇报,冗长乏味没新意,让他蹙眉。
坐在离顾寻最近的杨特助,感受着一股凉意,且越来越寒,担心首个受波及的自己,时不时地瞄着顶头上司的脸色。
哎?随着老板手机亮起眉头舒展,手指轻点屏幕,目测应该是在回复某人的消息。
看老板阴沉沉脸被嘴边勾起的笑意所取代,所谓的某人肯定是夫人无疑。
峰回路转,杨特助提着的心放缓下来。
“重做。”
在顾寻一句浅淡又严厉的命令下,结束会议。
一行人走出会议室,秘书面露难色地上前通报。
“老板,顾经理在您办公室……”
顾寻脚步稍有放慢,仅一瞬又恢复如初。
杨特助推开门,顾寻在踏入的同时响起淡然染着愠怒的声音。
“顾主管,以你目前的职位不该出现在这里。”
顾青山就是为这事来的,他从部门经理降到主管,火气冲天来找要说法。
“你凭什么降我的职?”
顾寻很是直白地说,“于公你没完成业绩,于私搅了奶奶的寿宴。”
“另外降你的职,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眼神漠然,在镜片的加持下又覆了一层冰冷。
顾青山气得脸色铁青,吼叫着。“你滥用职权。”
“对。”顾寻以上位者睥睨着弱小太多的对面,完全不需要任何掩饰的借口。
他的情绪不外露,让顾青山摸不透他的意图,没了对策之下喊出。“我要告到董事会去。”
顾寻不怒反笑,“还像上次那样弹劾我?”
“股东不是傻子,只看重谁会带来更多的利益,你显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