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经过大小颠簸后,终于到家。
姜芷音在家门口被他拉住胳膊,她甩开并后退一步,手攥紧肩上的包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敢上前就再给他两下好看!
顾寻忙摆手解释。
“抱歉,我喝了酒一时唐突,请原谅。”
姜芷音警惕地盯着他看,突来的道歉反倒是没了主意,站在原地犹豫着是否相信他所说。
算了,反正自己没怎么样。
哦了一声当回应,率先进了家门。
顾寻看她进了屋,他才转身走回隔壁自己的住处。
刚到家就接到奶奶的电话。
“奶奶,您没事吧?让人给您做碗醒酒汤。”刚才的酒桌上奶奶没少喝,他劝了也不听。
“这才哪到哪,想当年我年轻那会儿,白酒对瓶吹干趴下一桌子客户,战绩可查。”
他听着奶奶声音清亮,似乎真没醉,突然明白了。“奶奶你是……”
“我要不灌醉那两个碍眼的小崽子,你怎么送音宝回家。”
“奶奶的一片良苦用心,你没糟蹋了吧?”电话那边带有八卦的打探。
顾寻摸着有痛感的眉角,无从说起。
“乖孙子,今天见到小音宝我是更加地喜欢,你努努力把她追到手,给奶奶做孙媳怎么样啊?”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顾寻扶着额头似在考虑,话说到一半顿住。
顾老太听着有戏,忙问。“只不过什么?”
顾寻换了严肃的语气,“董事长,集团接下来要面临人事变动。”
说的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谈公事,顾老太很扫兴地叹息一声。
“安心做你的新君,大刀阔斧地改革。”
顾寻沉默了两秒,笑问。“您都不具体问问?”
顾老太霸气地说,“我就当个昏庸无道的皇太后,不闻不问。”
夜寒,顾寻仰头看着苍白的月色,眼神深邃而冰冷。
在跟奶奶说之前是有一丝顾虑的,他已经想好也准备好了证据,势在必得的决意,任谁也阻拦不了。
意外于格外地顺利,获得奶奶毫无底线的支持。
顾寻凝重的神情突然舒展开来,也许奶奶早已看透了他。
他转头看向那瓷白的骨灰坛,目光哀戚又狠厉。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翌日
顾青山出现在总裁办公室。
他手握三份企划案,过关不在话下,顶着臭脸不愿向这个儿子低头,重重摔在办公桌上。
顾寻照原样甩了回来,漫不经心地说。
“潦草,敷衍,不够详尽。”
顾青山火大地吼,“你连看都没看,你是诚心刁难老子。”
顾寻挑起的眉梢,满是肆无忌惮。“对。”
顾青山没想到逆子会这么直白,一口气噎在喉咙间。
“你……”
顾寻倾身向前,隔着镜片的眼眸映着如刀锋般的讥讽。
“我就是仗势欺人,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你恃强凌弱的血。”
那强大的压迫感迸发出危险的讯息,迫使顾青山站起,远离。
顾寻坐着却比他的气势逼人,如上位者睥睨蝼蚁般玩弄手中的猎物,很是享受激怒猎物的快感。
他不带一丝情感,有的只有厌恶,冷厉的声音响起。
“顾总经理,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明天去策划部任经理一职,如果做不好还有部长,组长等着你接任。”
顾青山一听被降职,自己以集团太子爷自居多年,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壮着所剩不多的胆量,不忿地摞下一句。
“你给老子等着。”
“尽管去董事长那里告我的黑状,”顾寻摆弄着指尖,眼睛瞟向他,道出一个不争的事实。
“奶奶偏心的是我,不是你这个弃子。”
重重的摔门声划开那平静又令人窒息的疯感,顾青山落败。
顾寻伸出手指,指腹缓缓地摩挲着椅子扶手边缘,镜片后狭长的眼眸半眯着。
权力的确是个好东西。
他下颚线投下的阴影,裹着旧时的恨意。
他随母亲出国,本想定居海外,从此跟顾家划清界限,不再回来。
年年拿奖学金的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没有顾家的庇佑也能把母亲照顾好。
当他将自己的想法跟奶奶挑明时,奶奶骂他又傻又笨。
“阿寻,你是我顾家名正言顺的后代,难道就甘心让那小三得逞,占尽本是属于你妈妈的风光,享受我顾家的荣华富贵,让那贱人在人前显摆把正妻气走?”
“问问你自己真的甘心?我就不信,你能替你妈妈咽下这口窝囊气?”
奶奶的一连串质问让他醍醐灌顶,是的,他不甘心,从未。
占有欲在那时与恨意一并在心中种下,也是推着他一路走过泥泞的动力。
随着多年来的相伴,占有欲已是他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手机亮起,是奶奶推来的微信名片。
头像是一只卡通粉色犄角的卷毛小羊,名字是小芷咩咩。
他的目光在手机的光亮下映出柔色,隐现出势在必得。
*
简歌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地坐起来,剧烈的头痛让她捶着发沉的脑袋。
最近为了平息风波紧盯着网上的风向,熬了几个大夜终于圆满解决。
借顾家的势灭了陈佩佩的威风,现在不敢露头。